是真的话,庄加文又为什么说决定离开宁市了呢?
她怀疑周思尔的家人给她开了天价支票,朋友才心满意足走了。
“说不上来。”
庄加文工作的时候很少去想周思尔。
以前的生活单调但忙碌,她不会让自己太闲,每天就是回家睡一觉,这样能减少愧疚。
那种情绪在深夜容易加剧,失眠的话还会影响第二天的状态。
莫名其妙被周思尔缠上以后,她干什么都得考虑周思尔。
去某个地方要和周思尔报备,买什么东西还要思考被周思尔看到会不会嚷嚷没给她带一份。
甚至在这样凋零的冬天,路过街头的花店,看到灯牌上写「新品苦水玫瑰」的时候,也试图买一捧给她。
明明苦水玫瑰是她家乡的品种,开在丹霞赤岩山间的花。
一点也不适合周思尔。
周思尔太好哄,也太容易给反应,是和庄加文截然不同的人。
哪怕庄加文千万次提醒自己想想这个人最初追尾的狠辣,骨子里本来也是冷血的。
依然会在周思尔靠在她怀里的恍惚。
这个人是温热的,暖烘烘的。
理智说:你家的味道不是这样。
周思尔再怎么晒,也晒不成玉米味的杂毛狗,也不会想吃她手里的馒头。
周思尔要吃贝果,不喝玉米糊糊,蔬菜汁都是庄加文讨厌的羽衣甘蓝。
大城市的人会造很多新词,周思尔不知道她喜欢的玫瑰是庄加文老家出口的。
出口转内销,一再包装,居然也变得贵不可言。
詹真一看得出庄加文情绪不佳,她不会保持缄默让气氛变沉重。
几分钟后,她问:“是干完这票就回去了?”
“黎尔的事情有你想要的答案了吗?”
还不到三个月,周思茉完成了公司内部的大换血。
庄加文不过多询问这些,她要结果不在意过程,更希望那些压榨模特去应酬的罪魁祸首都坐牢。
只是有些东西取证太难,三个月内不能完成,周思茉和律师团讨论了很久,庄加文也在她们开会的会议群里。
给周思尔写协议的赵律师也在,看到庄加文的账号还惊了一会。
她给人办事也很识趣,不会去周思尔那边多嘴,内心暗自感叹,小的还是没有大的心思缜密。
周思尔哪里玩得过庄加文,要了这么多钱还能达到目的,全身而退。
“有了。”
庄加文挑挑拣拣,詹真一也有了大致的印象,“不过孩子爸爸进去,对小朋友没有影响吗?”
“那不是我要考虑的事情。”
庄加文见过周思茉的孩子,小女孩和周思尔关系很好,似乎还会嫌弃小姨玩大富翁是笨蛋,数钱也数不明白,花钱倒是很快。
“行吧,反正这些事你不会和我多说。”
“黎尔的车祸本来就是意外,”詹真一知道她困在那个雨夜车祸里,“我知道我说的话很没人情味,但事情已经发生了。”
“就算那天你去了,或许没出车祸呢?”
庄加文过了需要人长久开导的岁数,她朋友之间的安慰点到为止,她嗯了一声,“我只是忍不住追溯。”
如果没有去un,或许没有这么多破事。
如果周思茉没有去美国生孩子,或许贝绍元不会在公司作威作福,以权谋私。
如果庄加文没有生病,黎尔不代她去……
说来说去,如果她们当年更有钱一些,没有被un的薪资诱惑,去另外一家公司,会不会皆大欢喜?
“……我知道,人都是这样的。”
咖啡厅能填饱肚子的都是西餐,咖啡也没什么好干杯的。
詹真一现在不在意热量,致死量的草莓椰奶撞了撞庄加文大冷天的冰美式,只能听到对方杯子里的冰块声。
“我只是觉得你太拼命了,忽略了黎尔的个性。”
“她是心甘情愿替你去的,如果是你出了事,她会更内疚。”
当年詹真一就没去un,她更喜欢做小众网店的模特,“毕竟是她带着你来到这个城市,又带着你去面试模特公司,一步步过来的。”
“你们都没有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