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的安慰是他府里没有女眷,连丫鬟都没有。
可现在看他种种信手拈来的荤话和花样繁出的招式,薛明窈再也骗不了自己了,毫无疑问他经验丰富,身经百战。
这些她可从来没教过他!
她在他面前,成了懵懂无知的雏鸟,被暴风雨打得无处容身,遍体湿淋,捏一下,能溢出一包水来。薛明窈咬着嘴唇,看了眼谢濯颜色深了一圈的袍心,耻意霎时上涌。
“为什么问我这个?”谢濯拥紧了她,声音有些迟疑。
她在意的话,是不是说明她心里也有一点他?
薛明窈心更凉了,他甚至不直接答。
“因为我嫌你脏!你那些个和下贱女人好的姿势,别用在我身上,我犯恶心。”
“下贱?”谢濯再一次被这个字眼刺痛,“你还是那样,总以为自己最高贵。”
可笑他还心怀期待。
他是在为哪个女人做辩护么,薛明窈酸酸地想,她偏过头,不叫他看见脸上的难过。
谢濯心绪差到极点,想抽身走人,可薛明窈蜷身在他怀里,全然激烈云雨后弱不胜衣的样子,雪白颈子上满是他吮出的红印子,他心又硬不起来了。
指腹揉捏着她细腻的肌肤,他低声道:“你以为我这几年过得很容易?哪有功夫找女人。你不想我用那些姿势的话,就对我说话客气一点。”
薛明窈回过头来,虽不太信,神色却是和缓些了。
“我要喝水。”她慢吞吞地道,声音里残留着几分甜腻,像是撒娇,“你给我倒,还是叫绿枝进来给我倒?”
满室的狼藉,画案前的软垫歪斜得不成样子,薛明窈随身的衣饰掉得到处都是,一些地方还可见明显的洇痕与水迹。
即便是下人,谢濯也不欲让他们见到这些同房后的残迹。
这点他和薛明窈截然相反。
薛明窈无所谓在不在下人面前避私隐,从前齐照人侍立在廊下,她敢门窗大开地和他亲吻,在他赤裸上身未来得及披上衫子的时候,大喇喇地叫绿枝进来为她更衣。
于是谢濯系好腰带,起身下榻,去给薛明窈拿水。
刚松开她,薛明窈披垂着一头黑发,柔弱无骨似地往榻边上倒,谢濯忙把人兜住,让他倚着小榻的挡靠。
“怎么这么娇弱了。”他捏了捏她胸口。
她剜他一眼,“你好意思问!”
这一眼嗔中含媚,一下子叫谢濯心口热了。不轻不重地捏着她,竟隐隐生出再来一回之念。
十几岁的薛明窈举止再孟浪,到底是个青涩的小姑娘,有些勾引像是嬉闹。长了几岁后大不一样,不消她做什么,那艳冶娇态便自然地流露出来了。
刚才她身子那样软,那样敏感,她叫得那么让人心痒......
谢濯在梦里无数次与她相会,皆不如刚才活色生香之万一。
她叫多少男子看过她床笫之间的风情样子?谢濯忍不住去想,却不敢像她那样昂然一问。
那必然是自取其辱。
“你愣着干嘛呀,水!”薛明窈不满了。
谢濯倒了水给她,薛明窈捧着茶盏,慵懒地啜饮。
谢濯绕着房间走了几圈,收拢起薛明窈散落在地上的小东西,耳坠、钗环、裙饰、绫袜等等,零零总总堆满手心。
然后他重新上榻,把薛明窈抱到怀里。
薛明窈触到他腿心,惊了惊,“你要是敢再来,我就——”
一时想不出有力威胁,卡了壳。
谢濯好整以暇地等着她。
最后薛明窈举着茶盏,“我就把水泼你脸上。”
谢濯一笑,“明天再来。”
“明天也不行!”
谢濯不理她,自顾自为她整理凌乱的衣衫,她身上的裙子皱巴巴,湿哒哒的,已是毁了。他盯着她裙面上的大片湿迹看了一会儿。
“你又转了什么龌龊念头?”薛明窈破罐子破摔地问。
“怪不得你嚷着要喝水。”谢濯道。
薛明窈咬牙,“那是因为我嗓子干!”
“嗯,也有道理。”
谢濯勉强搞定她衣裳后,以指为梳,梳弄着她柔滑的乌发,在手心中灵活绕转,为她盘一个简单的髻子。
头皮传来轻轻的拉扯感,很舒服。薛明窈僵着身子,茫然地想,因为刚欺负了她,享用了她的美色,所以谢濯才这样对她吗?
他太没原则了吧。
簪子横插入髻,将头发松松地固定住,尖尖的那头擦到了她右耳,旋即他温热的手覆上来,摸了摸,仿佛有根羽毛划在了她心房,痒痒的。
薛明窈不知所措。
忽听身后那男人放得极低的自言自语,“拿水泼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