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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2 / 2)

要说养孩子,裴松经验老道,裴榕和裴椿都是他一手拉拔大的,就是闷葫芦如裴榕,他也能轻松应付,左右自家亲兄弟,打两下骂两句都不会生分。

可到了秦既白这,他多少有点儿顾忌,生怕哪句话说偏了又叫他难受。

好半晌没见着他夹盘子里的烙饼,裴松伸手拿起一张,自中间撕开递了过去。

早晨剩下的烙饼,放在锅子里隔水蒸过,虽然没了刚出锅时的酥脆焦香,但却软和了不少。

秦既白微怔,忙战战栗栗地撂下碗,双手去接。

见他埋头张嘴,裴松伸手拦了一下:“舌头还疼不疼?饼子再硌着。”

秦既白忙摇头:“不疼了。”

咋可能不疼,小时候裴椿就是喝汤烫个泡,也得跑他跟前哭半天,他这都流血了,咋会不疼。

裴松放下手上的饼子,将秦既白那半张拿过来。

他拉过盘子,将饼子撕成碎块儿,小山似的堆在碗边上:“这样吃。”

秦既白忽然觉得喉口有些紧,目光在裴松的脸上久久移不开。

已经很久很久未曾有人这般细致且用心地待过他了,即便那多是因为裴松天性良善,他的心口也止不住的躁动。

“快吃啊,傻愣着。”见人不动,裴松催他一句,“想啥呢,吃饭。”

秦既白看着他的脸,很有些失神。

平山村穷乡僻壤,农闲时没事儿做,惯多在背后扯闲嗑,东拉西扯总免不了将话头引到裴家去。

说得最多的就是那裴松五大三粗,年纪这么大了都没人乐意娶,再附上彼此瞧上一眼就能懂的揶揄,和着不怀好意的笑声,窸窸窣窣闹得没完。

秦既白性子孤僻,从不主动与人搭话,可真有婶子几分真几分假说笑似的同他讲,往后娶媳妇、哥儿,可不能找裴松那样式的,他都会面色平静地回过去:“裴松咋了,他挺好的。”

他挺好的,向来好。

年少时的秦既白曾不止一次地羡慕裴椿,只要挨人欺负了一定会有裴松给她撑腰,就算对方人高马大力量悬殊,裴松也敢豁出性命同人争个高下。

饶是被打的衣衫破烂、受伤带彩,他也能一抹脸嬉笑着将裴椿扛上肩,一遍一遍地哄着小姑娘:“哥厉害吧?唉呦别哭,哥给买糖。”

“咋会没钱,哥昨儿个还编筐赚了钱呢,叫陈阿嬷敲一大块儿,你好捧着吃。”

秦既白就像是阴沟里的老鼠,偷窥着别人的幸福,也偷窥着裴松,在心里一遍一遍地描摹着,他红润的脸颊、厚实的肩膀、流畅的手臂肌肉……

那些旁的口中粗壮的、难看的不像哥儿的一切,在他心里都熠熠生辉,可而今这束光,终于久违的再一次落在了他身上。

见秦既白拿着饼块儿咬得又轻又慢,裴松心里有点不落忍。

一副病秧子,舌头伤得不轻,这饼子又这般硬实,就是张好嘴也得嚼个半天,何况他受了伤。

裴松轻轻摞下筷子,擦着桌边站起身:“我去趟秋婶子家。”

裴椿自碗间抬起头,狐疑地看过去:“饭都没吃完呢,去干啥呀?”

“我借个鸡蛋,给你俩冲个甜蛋汤喝。”

养鸡得买鸡苗、盖窝棚,还得按时按点地喂粮、扫尘清粪,裴家倒不是怕苦累,只是这一应事务做下来得花不少银子,若再赶上个瘟疫、黄仙,还得赔上不少。

手上银子不多,做事就瞻前顾后,裴家没养鸡,平常吃得也少,真想吃蛋了就赶集买些或上隔壁借一两个。

打头里也想按照市价付钱,可婶子说啥也不肯收,裴松便在农忙时帮着干些活儿,或地里下新菜了,送上一小篓子。

眼下想吃口蛋,他也懒得往村头的铺子里跑,干脆找秋婶子借一个。

裴松爽利,想到啥就干,他风风火火地跑出门,裴椿急地站起身:“这咋想一出是一出啊。”

“你俩先吃着,哥快着呢!”

村子里家家户户都相熟,鲜少有外人来,因此多不闭户。

堂屋出去就到了院子,裴松脚步快,一溜烟就跑没了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