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的天空阴沉,
云江的光像被水冲淡的墨。
寒襄星在办公室整理资料,
听见隔壁老师随口说:
“阮至深那孩子挺独立的,他妈好像常年不在家。上次期末家长会,也没见人。”
这句话像一粒沙子,
落在她心底,
起了不易察觉的疼。
她放下手中的卷子,
盯着那份家访记录表。
那一行空白处,
似乎在等待一个迟来的决定。
下午放学后,
她再一次去了那栋老楼。
天边的光斜斜地照在楼墙上,
水泥泛出潮气。
楼下晾着几件褪色的衣服,
风从布料间穿过,
发出低微的声音。
她轻轻按了门铃。
没人应。
过了几分钟,
隔壁的门开了,
走出一位头发花白的阿姨。
“你找小阮啊?他不在呢。”
寒襄星客气地笑。
“您好,我是他的老师,来家访。”
“哎呀,那孩子真不容易。”
阿姨叹了口气,
靠在门框上,
语气带着一点怜惜。
“他妈好像在外地做生意,一年回不了几次。
那孩子一个人住,挺懂事的,
有时候半夜还自己去买饭。”
寒襄星怔住。
风从楼道口吹进来,
带着冰凉的气味。
她轻声问:“他一个人……住很久了吗?”
“几年了吧。”
阿姨的语气很自然,
仿佛说的是再寻常不过的事。
“平时也不乱来,
就是太安静,像个大人似的。”
那一刻,
寒襄星忽然有些难受。
她原以为他只是偶尔孤僻,
没想到那份沉默竟是生活的常态。
他在教室里安静、聪明、体面,
可在这里——
连灯都暗得不均匀。
她站在门口,
透过虚掩的门缝,
看到屋里一张书桌,
桌上摆着几本摊开的书,
和一只喝到一半的牛奶杯。
牛奶早已结了薄膜,
杯壁上留着他指尖的印。
屋里很整洁,
整洁得有些冷。
她忽然觉得自己闯入了一种寂静。
那种寂静不是贫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