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默片刻,骆孤云道:“月儿知道哥哥最喜欢的生日礼物是什么吗?......便是十七岁那年,在逃亡路上,月儿给哥哥唱的
生日歌,煮的长寿面......“不待他答话,又撒娇道:“等不得明日了......月儿现下就唱给哥哥听好不好?”
萧镶月搂着他的脖子,嘴唇凑近耳边,轻轻哼唱,温热的气息喷在面颊上,酥酥麻麻。骆孤云小腹一紧,自从出发那天在火车上欢好后,这些时日,状况一桩接着一桩,都没有机会好好亲热。此时不免十分情动。将人仰躺在沙发上,压了上去。萧镶月双眼微闭,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骆孤云双唇在他眼睛,鼻子,面颊上轻啄,含住耳垂,舌尖伸出,舔舐啃咬。萧镶月被他挑逗得双颊绯红,半睁开眼,目光迷离,水雾氤氲。骆孤云再难忍耐,三两下将俩人剥得赤条条,从沙发上滚到地上,又从地上抱到大床上,大床上纠缠到浴室里,不知颠鸾倒凤多少个回合,直弄到午时已过,萧镶月精疲力竭,喘着气趴在他耳边说了句:“云哥哥生辰快乐。”便再也睁不开眼睛,窝在他怀里没了声气。
骆孤云浑身舒坦,心道这才是最好的礼物,以后年年生日都要这般过才好......孙大哥实有先见之明,一场痛快淋漓的性爱无疑就是最好的疗愈。心满意足地看着萧镶月恬美的睡颜,不紧不慢地给他仔细擦拭清理,用了玉清液,上了合寰露,一切收拾妥当,才相拥着沉沉睡去。
次日便是元宵节。骆孤云生活很有规律,不管多晚睡,总是六点钟起床,练一套拳脚,再回房与萧镶月一起用早餐。今日怜惜月儿疲累,想让他多睡会儿。锻炼完便与易水、孙牧和几个副官聚在一起吃早饭,顺便商谈些事情。
管家来报,说总统府秘书处打来电话,今晚夫人要举办一场小型私人派对,特邀请骆总司令和萧镶月先生出席。
易水道:“今日是三弟的生辰,我已在公馆备置了酒席,邀了些心腹同僚前来一聚。恐怕不能去赴夫人的派对。”孙牧也道:“上回杰弗逊先生给月儿瞧了病,本来还说哪天请他吃个饭再聚聚,一直不得空闲,今日便将他也请来,就当是感谢罢。”骆孤云道:“如此甚好,今日便在公馆好好热闹一翻,月儿肯定欢喜。”
萧镶月睡到将近中午还未醒。骆孤云怕他早饭没吃,又错过了午饭时间,饿得体虚了,挨挨蹭蹭把人弄醒。俩人正在房间腻歪着,管家来报,说蒋夫人亲自来电,请萧先生接听。骆孤云嘀咕:“夫人早上便让秘书来电,邀请我俩去参加私人派对。我就纳闷,以往这样的聚会怎会邀请八竿子都打不着的我?定是想邀请月儿,又觉只请月儿不太礼貌,顺带把我也捎上......这会子又亲自打电话来,不知为何非得让月儿去?”萧镶月在他脸颊嘬了一口,眯着眼睛道:“今儿是云哥哥的生日,月儿横竖是要陪着你的。若云哥哥不想去,回掉便是。月儿先去洗漱了。”
电话接到卧室,骆孤云拿起听筒,寒暄客套一翻,方进入正题。原来瑞典驻华大使的夫人黛丝女士,和蒋夫人私交不错。初十那日的酒会也在场,本来想和萧镶月私下聊聊,谁知后来出了何其笙的事情,骆孤云一行招呼都没打便提前离开了。今日是特意请蒋夫人安排,想要再见见萧镶月。骆孤云纳闷:“月儿并不识得这位黛丝夫人,有何必要非得见面呢?”夫人道:“具体情况我也不太清楚,黛丝夫人是著名音乐家查莱德先生的女儿,据说是受父亲所托......”
骆孤云突然想起,那日在上海公馆,艾克仿佛提起过,瑞典皇家音乐学院的院长查莱德先生,听了萧镶月的音乐,十分欣赏,想邀请他去瑞典留学,收做关门弟子......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月儿与他,怎么可能分开?所以当时并未就这个话题继续下去。
骆孤云心中警铃大作,这位黛丝夫人......莫非是为父亲做说客来的?略一沉吟,回道:“镶月最近连遭变故,身体一直不适,心情也还未平复,需要安静休养。恐怕得请夫人转告黛丝女士,暂时不方便会见。”夫人道:“瑞典国虽比我大中华小许多,却是富足丰饶,国力强盛,多年来一直对我国有诸多经济上的援助,黛丝夫人从中斡旋,功劳不小。萧先生若不是十分支撑不住,还请见一面为好。”
骆孤云听着这话,竟有些要月儿顾全大局,做出牺牲忍耐的意味,十分不悦。世上人千千万,怎么也轮不到月儿牺牲......莫非为着那瑞典国能给金钱援助,就要将月儿卖去么?当下冷冷道:“月儿身体不适,不宜出门。那黛丝夫人实在要见,便请她来我府上罢。”
金陵的秦淮河两岸,每年元宵都会举办灯会。也有商户贩卖各式各样的花灯。骆孤云吩咐管家安排下人去买了些回来。萧镶月兴奋雀跃,与小秦一起,忙进忙出,这里也要挂一个,那里也要挂一个,连院子里的海棠树上都挂了几盏,里里外外,将公馆照得灯火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