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水道:“受伤的卫兵子弹已取出,没有生命危险。孔院长亲自打电话来为姓何的小子求情,说他精明能干,业务能力极强,是个难得的人才。愿为他作保,恳请骆总司令放人。”
骆孤云嗤笑道:“放人?怎么可能?他胆敢对着月儿开枪,就应该知道后果。”
易水又道:“科比医师最近在使用催眠术给他治疗时发现,他对某个特定的对象,极度倾慕,又极度憎恶......我想,那个特定对象便是......月儿。那小子一心求死,处心积虑,我们在他的卧室搜出了遗书,早就计划要和月儿同归于尽......”
骆孤云大怒:“林子大了,真是什么鸟都有,这疯子怕是有妄想症罢!”
萧镶月垂眸,半晌道:“......何公子,也着实有些可怜......”骆孤云道:“月儿就是心软,这样的人有什么好同情的......他想害你,那是痴人说梦,管教他一片衣角都碰不着......”
卫兵队长来到门口,啪地立正,声音响亮:“骆总司令好!易副官好!”又对易水道:“易副官,扬州警察署的邱署长到了,说有要事相商。”骆孤云不满:“又不是在军营,声音那么大干啥,没见着月儿正在休息?”卫兵队长挨了训,说话都结巴了:“下......下官考虑不周,请总司令责罚!”骆孤云挥手:“下去罢。”易水起身
道:“我先去会会人。三弟便陪着月儿安心静养。”
侍卫送来莲子百合小米粥,这是孙牧特意吩咐熬煮的,最是养心安神。骆孤云接过,一勺勺小心喂到嘴边,萧镶月小口喝着,病房静谧,俩人都没有言语,却是说不出的温馨踏实。
易水回到病房,眉头紧蹙。骆孤云道:“邱署长可是为姓何的而来?那厮又在做什么怪?”易水道:“何其笙被押到警察署的临时看守所。大叫大嚷,说要见萧公子,叫了一夜,没人理这疯子,他便以头撞墙,企图自杀。邱署长吩咐手下将他捆得得严严实实,动弹不得,连嘴巴也用破布塞起来,防止他咬舌自尽。便赶紧过来报讯了。”
骆孤云冷笑:“这祸害死了正好,理他作甚?”易水道:“姓何的倒是死不足惜,只是不知谁走漏了风声,说是前督军孙子何其笙与萧镶月公子发生龌龊,内里似有不可告人的隐情秘辛。现在警察署门口围着大批报刊、杂志、电台记者,个个兴奋雀跃,想探得一星半点儿消息。若何其笙真死在牢里,于月儿恐怕声誉有损......”
骆孤云赫地起身,气得脸色铁青:“这小子阴险狡诈,工于心计,定是他事前就对媒体放出风声,又在牢里佯装自杀,目的就是逼月儿和他见面。”
萧镶月见骆孤云动怒,连忙拽着他的手,安抚道:“云哥哥别生气......其实......月儿也想会会何公子,有些话当面和他说清楚。”骆孤云大急:“这不行!万一那厮出言不逊,惹得月儿生气可怎么好?”易水道:“那姓何的小子被捆成了粽子,连嘴巴也被堵住,浑身上下只有眼珠子会转。若月儿只是想单方面和他说话,倒也无妨。”
萧镶月道:“云哥哥放心,月儿就站得远远的,和何公子说几句话,只要他耳朵能听就成......另外,爹爹的玉箫放在车上,烦请侍卫给月儿送来。”易水道:“警察署的门口蹲守着大批记者。月儿若执意要去,最好等天黑后,以免惹人注目。”
夜色掩映,一弯冷月高悬空中。萧镶月在骆孤云和卫兵的保护下,迅速进入警署。骆孤云还是有些不放心:“孙大哥说了,月儿不能再受刺激......”萧镶月目光幽深,望向他:“云哥哥难道以为月儿会将自己置于危险之境,白白让你担心?”
牢狱阴暗潮湿,骆孤云非要陪他一起,这次是半点也不肯让步。俩人并肩进去。萧镶月手持玉箫,在离牢门几步之外站定,身姿俊逸。骆孤云双手抱于胸前,倚靠在门头,从他的角度刚好可以看到萧镶月完美的侧颜,真心觉着这污浊的牢狱因着月儿的出现,竟有些蓬荜生辉的感觉。
何其笙头上缠着绷带,被捆得扎扎实实,侧躺在地。见到萧镶月,拼命扭动身体。眼神复杂,有怨毒,有惊异,似想说什么,奈何发不出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