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义弟,月儿。”骆孤云略一思索,答道。有了义弟的名分,便是这庄子的半个主人,今后谁也不能欺负了他去。
萧镶月一路趴在骆孤云背上美美地睡觉,刚醒没一会儿,还有点懵懂,也没听清他们说什么,只冲着春妹甜甜一笑。
“哎呦,这孩子,生得太好看了......咋跟那画中人似的?”春妹道:“许是路上太劳累,怎么瘦成这样?”
庄子是个三进三出的院落,门口有一个大的院坝,白墙碧瓦,四周稻田环绕,只大门处一条宽宽的田埂与外面相通。春妹一家住了一个院落,其余两院都空着。
李春妹泼辣能干,能说会道。板凳爹却憨厚老实,木讷寡言,对媳妇言听计从,服服帖帖。庄子里里外外都是春妹说了算。
春妹将俩人带到南院,对骆孤云道:“南院向阳,冬暖夏凉。是常年打扫着的,里面东西一应齐备,就盼着夫人什么时候带着你们来住一阵。”想想又道:“今晚小少爷就先将就着和您住一晚,等明儿把西院收拾一下,再让小少爷过去。”
骆孤云打量这院子,有三间挨着的主屋,卧房套着起居室。书房很大,知他喜好书法,连文房四宝都是齐备的。另还有小厨房和几间偏房,放着些农具等杂物。当下道:“不必费事了,月儿还小,就和我一起住,大一些再说罢。”心想萧镶月怕黑,身子又弱,住在一起也好照应。这一路俩人都是同睡一张床,也习惯了。
安阳城中发生的事在庐陵县也有风传,李春妹只是不敢相信。此刻见了骆孤云,不免伤心一场。次日便在堂屋设了牌位,祭拜骆司令夫妇。骆孤云又将萧平舟夫妇、宋婶、易水易寒,一并设了灵位,与萧镶月一起日日上香祭拜。
安顿下来。骆孤云发现庐陵县周围也不太平,时常有山贼土匪出没。春妹说庄子里的一批货物去年在运送途中被劫了,四周乡邻稍微殷实一点的富户也常被强盗光顾。
骆孤云开始着手组建护庄队。
从佃户里挑出七八十名精壮小伙。按军营里带兵的做法,分成几个小分队,每日习武操练,一段时间比试一次,胜出者当队长。他亲自传授骆家刀法和拳脚功夫。几十名龙精虎猛的小伙子,每日卯时起便在庄子院坝操练,吼声震天,至辰时方散,各自回家干农活。骆孤云自小在军营长大,上万人的战役也指挥过,生来就是个带兵的料,气度威严,赏罚分明。队员们均十分仰慕这个少主,对他是五体投地地敬服。没过多长时间,这些农家小伙就训练得个个锐不可挡。护庄队组织纪律严明,俨然一支随时可以冲锋陷阵的精干队伍。上个月有几伙毛贼不知死活,抢劫布庄的上好绸缎,偷盗佃户的耕牛,被骆孤云带队一一收拾。从此方圆百里的贼人都知道李庄不是好惹的,不敢再来犯。
除了操练护庄队。骆孤云的全部心思就放在萧镶月的饮食上。
萧镶月在路上折腾一场,精神一直不好,胃口也差。猪肉太腻,牛、羊肉嫌膻,基本不吃。鸡、鸭偶尔吃两块,稍微多用点便胃涨不舒服。骆孤云知道孩子不是故意挑食,实在是身体羸弱所致。又没有孙太医的本事,没法给他用药膳调理。心里着急,便想法设法寻他爱吃的东西,每日让春妹变着花样做些新鲜的吃食。总盼着他能多吃几口,身体自然就会好起来。
李庄附近溪流河谷众多,盛产小鱼小虾。这日骆孤云用竹篓捞了些,拿回家交给春妹,掐头去尾,让她连壳细细剁碎,又掺了些猪肉沫,拌点芝麻油调成陷。板凳爹揉了面,擀成薄薄的皮,包成馄饨,当地人叫抄手。鲜香诱人的抄手上桌,再淋上一小勺红油,萧镶月竟胃口大开,吃了几乎满满一碗,还意犹未竟。见他爱吃,骆孤云便三天两头地捞来鱼虾,就在南院的小厨房里,自己擀皮,包给他吃。头几次包得很难看,奇形怪状,惨不忍睹。多试几次便找着了窍门,越包越精致。萧镶月每次看着饭发愁,便吵着要吃云哥哥包的红油鲜虾抄手。骆孤云觉着特有成就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