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的一股火终究要发泄。
没舍得动人,林遇东一脚踢在了轮椅轮毂上,力度恰好,让轮椅带着宫学祈向后滑两米,正好让出一个过道。
宫学祈从来没有被人这么对待过,心跳快两拍,脸色稍稍变白。
林遇东不管他,径直走过去,高大的身躯栽进沙发里,仿佛回到了自己的地盘。
这时候,廖姐姗姗来迟。
她起夜上厕所,隐约听到楼下有动静,而且闻到了烟味儿。
他们平时不吸烟,宫学祈也不允许有人在室内吸烟,唯一破例的人是林遇东。
好家伙!还真是他!
廖姐看见沙发上躺着的男人,惊讶到以为自己老花眼。
林遇东把胳膊枕在脑后,情绪逐渐平复下来,闭上眼睛说:“都出去,谁也不许打扰我休息。”
不容置疑的口吻,带着见多识广的权威和坚决,但语速是缓慢的。
真霸道。
也是真的吓人。
廖姐就被吓到了,动作十分小心,蹑手蹑脚地绕过沙发朝宫学祈走去。
宫学祈刚受过委屈,更加楚楚动人。
他和轮椅都散发着孤零零的气质。
廖姐很是心疼,弯着腰,小声问:“阿祈,林先生怎么来了。”
宫学祈看向沙发横着的身影,声音低沉破碎:“来找我算账。”
“你没事吧?”廖姐心脏猛的一紧,围着人转两圈。
“放心,只是摸了摸脸,没有被强|奸,”宫学祈不确定林遇东有没有睡着,稍微提高了音量,“他那东西大概是废掉了。”
廖姐:“.....”
林遇东纹丝不动,心如止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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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硝烟的战争,暂时告一段路。
已是凌晨四点,阅览室静谧如诗,外面仍旧伸手不见五指。
宫学祈被廖姐推出去洗漱一番,顺便检查身体,没多久又回来了,悄无声息的。
他返回书房时,可以确定林遇东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男人用小臂挡住眼睛,呼吸均匀,身上的戾气削减大半。
宫学祈低眸细细端详片刻,随后将腿上的毛毯盖在了林遇东身上。
东哥是热血男儿,不需要这种东西。
在睡梦中一把甩开毛毯,好巧不巧甩到了宫学祈的脸上。
宫学祈微怔,捧着毛毯就像捧着自己的好心肝,他死死盯住男人,气得腮帮子都鼓起来。
他报复心极强,扬起手,用力把毛毯扔回林遇东脸上。
林遇东发出不耐烦的啧声,小臂一挥,毛毯自动脱落。
忽然,林遇东睁开了那双漆黑而锐利的眼睛。
宫学祈来不及反应,就被对方猛地扣住手腕,像拉扯棉被那样把他往怀中一带。
惯性让他从轮椅中下滑,几乎是扑到林遇东胸膛,鼻尖瞬间充斥着木质香与烟草的混合味道。
林遇东的手按在他脑后,不轻不重地拍一下,用那种睡意朦胧的调调威胁:“老实点。”
宫学祈的姿势有点别扭,但没乱动,眼神中透出一丝阴鸷,充满了摧毁之意。
他在想,林遇东是不是把他误认为某个廉价的小白脸了。
刚想直起身,一只手沿着他的脖颈探进了睡袍,指腹摩挲着他的胸膛,一路向下,睡袍的带子松开了。
袍子敞开,胸口袭上一片凉意,很快又被外来的热度感染。
宫学祈眉峰轻挑,眼底泛起异样的涟漪,仿佛窥破了某个有趣的秘密。
他抬眸看向对自己上下其手的男人,对方闭着眼睛,处于半睡半醒的状态。
没一会儿,林遇东停手了,保持抚摸的姿势沉沉睡去。
宫学祈并不讨厌这种肢体碰触,稍微有点陌生,还有点享受,他能感受到林遇东掌心的温度,像炽热的火种,有能力在他身上燎起一片火原。
他枕着林遇东的胸膛,下颌在对方的衣襟上蹭了蹭,透出几分懒惰的倨傲。
就这样歇息片刻,他调整好状态后直起身,手臂撑着地板,上半身开始用力,缓慢却有章法地爬回轮椅。
距离天亮还剩几个小时,宫学祈注定无法入眠。
他拖着阅读架,找个可以隐身的角落,继续阅读、观察。
林遇东这一觉倒是睡得又沉又漫长。
实际上只有一个小时。
五点多,林遇东被一种特殊的亮光晃醒,迫不得已睁开眼。
那道亮光覆盖的面积很大,是他从上海带回来的夜明珠。
它像缩小的月球,摆在书橱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