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宴的声音不高,却像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在恒温系统低鸣的办公室里激起无声的涟漪。
“你易感期快到了,”
他指间的雪茄已经燃尽,只余下一点灰白的残骸被他按熄在沉重的黄铜烟灰缸里。
他抬起眼,深邃的黑眸如同不见底的寒潭,直直地锁住沙发上的丘秋。
“这次想要什么样的alpha?”
空气似乎凝滞了一瞬。
阳光穿过巨大的落地窗,在丘秋膝头摊开的专着上投下清晰的光斑,
那些复杂的机械图纸和公式,此刻仿佛都成了模糊的背景。
丘秋翻书的指尖停顿了一秒。
她抬起头,清冷的脸上没有任何波澜,黑曜石般的眼睛平静地迎上宋知宴的视线。
“不知道。”
她的声音和她的人一样,没什么起伏,像冰层下缓缓流动的溪水。
“找个味道好闻的吧。”
她顿了顿,补充道,语气平淡得像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
“其他无所谓。”
“无所谓”
三个字,像一根极细的针,轻轻刺了一下宋知宴的神经。
他知道丘秋喜欢alpha。
她的易感期,只找alpha解决。
这个认知,像一块不大不小的石头,硌在他心里某个角落,时不时带来一丝难以言喻的、极其轻微的不爽。
为什么?
他宋知宴,一个活生生的、顶级的s+
alpha,就杵在她面前!
朝夕相处,形影不离,是这世界上最了解她、也最被她了解的人。
他们之间,早已超越了主仆,超越了战友,甚至超越了寻常意义上的“亲密”。
他的书房、卧室、甚至是他和那些omega、beta床伴翻云覆雨的时候,
丘秋都如同他的一道影子,安静地存在。
他从不避讳在她面前展露最原始的欲望,甚至…在那些时刻,
当丘秋那双冷静到近乎漠然的眼睛落在他身上,落在他身下扭动的躯体上,落在他因极致快感而绷紧的背脊上时...
…他总会射得格外酣畅淋漓,仿佛她的注视本身就是最强烈的催情剂。
近水楼台先得月,这么简单的道理,她不懂吗?
宋知宴的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光滑的红木桌面。
他曾经,带着一种他自己也说不清是好奇还是别的什么情绪,提出过想“看看”。
看看丘秋,这个平日里冷得像冰、利得像刀的女人,在情欲的漩涡里,在另一个alpha的身下,
会是什么样子?
会发出怎样的声音?会露出怎样失控的表情?
结果呢?
丘秋那次易感期,硬是靠暗堂特制的强效抑制剂,把自己关在安全屋里熬了过去。
出来时,脸色苍白得像纸,眼底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但脊背依旧挺得笔直。
她什么也没说,只是用那双平静无波的眼睛看了他一眼。
那一眼,让宋知宴再也没提过类似的要求。
易感期对alpha而言,是生理本能的强烈需求,
强行压制,如同堵塞奔涌的岩浆,对身体和精神都是巨大的负担,容易出问题。
他不想她出问题。
所以,他只能压下那点莫名其妙的不爽,像现在这样,例行公事般地问一句:想要什么样的alpha?
而她,永远都是这副“无所谓”的态度。
宋知宴的目光沉了沉,落在丘秋清冷的侧脸上。
阳光勾勒着她下颌流畅的线条,那微微抿起的唇瓣,颜色很淡,像初绽的樱花。
他忽然想起,这双唇昨夜还沾染着别人的血,就着他夹烟的手指,深深吸吮过烟草的味道。
那微凉的、带着血腥气的触感,似乎还残留在他的指尖。
味道好闻的alpha?
宋知宴的喉结几不可察地滚动了一下。
他自身的烟熏梅子酒信息素,在顶级alpha圈子里,也是公认的极具侵略性和独特魅力的存在。
她难道觉得不好闻?
丘秋的目光重新落回书页上,那些复杂的机械结构图在她眼中清晰无比,但思绪却有一瞬间的飘忽。
味道好闻的alpha?
她脑海里不受控制地闪过一个画面
——浓烈到几乎化为实质的、带着灼热烟熏气息的梅子酒信息素,如同汹涌的浪潮,将她整个人彻底淹没。
那味道霸道、醇厚、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却又奇异地…好闻。
好闻到让她当时被压得喘不过气时,身体深处竟也生出一丝陌生的、被征服的悸动。
是的,她和宋知宴上过床。
宋知宴不知道而已。
那是在去年,丘秋腺体成熟刚满一年,还在努力适应和掌控这具身体突如其来的、属于顶级alpha的汹涌本能
她随身携带的抑制剂,已经成了比武器更重要的必需品。
变故发生在叶家举办的一场奢华酒会上。
觥筹交错,衣香鬓影,空气里弥漫着各种精心调配的香水味和混杂的信息素。
叶家那位娇纵的三小姐,一个信息素是甜腻晚香玉的omega,不知死活地对宋知宴着了魔,
竟胆大包天地在他酒杯里下了黑市流通的、药效极其霸道的alpha信息素增幅剂。
丘秋发现不对劲时,已经晚了。
宋知宴的眼神开始变得狂躁,属于s+级alpha的恐怖威压如同失控的火山,不受控制地喷薄而出!
周围的宾客,尤其是omega们,如同被无形的重锤击中,脸色煞白,摇摇欲坠。
连丘秋自己,在那股骤然爆发的、带着毁灭性力量的梅子酒信息素冲击下,也感到呼吸一窒,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紧,额角瞬间渗出冷汗。
她只来得及在宋知宴彻底狂暴、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前,
用尽全身力气,几乎是半拖半扛地将这个比自己高大强壮得多的男人,塞进车里,疾驰回他位于市中心的顶层安全屋。
门关上的瞬间,宋知宴最后一丝理智的弦,彻底崩断了。
“呃啊——!”
如同困兽般的嘶吼在空旷的客厅炸响!
宋知宴那双平日里深邃如寒潭的黑眸,此刻燃烧着赤红的、纯粹的兽性火焰!
强大的信息素如同实质的飓风,狠狠撞在丘秋身上,将她死死压在冰冷的、巨大的黑檀木书桌上!
丘秋的后腰撞上坚硬的桌沿,闷哼一声。
她试图调动自己的力量去对抗,去压制,但s+对s+,在对方被药物彻底点燃、力量呈几何级数暴增的情况下,她的反抗像闹着玩。
“宋知宴!清醒点!”
她低喝,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促。
回答她的,是布料被撕裂的刺耳声响!
嗤啦——!
宋知宴滚烫的大手,带着足以捏碎钢铁的力量,粗暴地抓住她西裤的侧边,猛地向下一扯!
昂贵的定制西裤连同里面的底裤,瞬间被撕成破布!
冰冷的空气骤然侵袭暴露的肌肤,激起一阵细小的战栗。
紧接着,他沉重的、如同烙铁般的身体,带着毁灭一切的气息,狠狠压了下来!
一只手如同铁钳般死死扣住她两只手腕,高举过头顶,按在冰冷的桌面上。
另一只手,则粗暴地探向她的腿间!
丘秋的心猛地一沉。
她无所谓跟不跟宋知宴上床。
肉体关系对她而言,不过是解决生理需求的途径之一,与吃饭喝水并无本质区别。
她没有自荐枕席的习惯,仅仅是因为觉得麻烦,以及……一种难以言喻的“老牛”心态。
毕竟,她历经五个世界,心理年龄早已沧桑。
而宋知宴,是她看着从十岁的小豆丁长成如今这副极具侵略性的模样。
潜意识里,她总觉得自己是“老牛”,啃宋知宴这根“嫩草”,多少有点……不太合适。
谁知道,世事难料。老牛没想啃嫩草,嫩草却自己扑上来,要把老牛给啃了。
她瞬间放弃了无谓的挣扎。
增幅剂的药效不释放出来,会严重损伤宋知宴的神经和腺体。
她不能让他出事。
就在她做出决定的下一秒,撕裂般的剧痛,毫无预兆地从下身炸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