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嘴巴不想说话,那就用……
谢濯心绪难平,深夜翻窗前来,不料薛明窈竟醒着。
她一向沾枕就着,轻易不醒的。
掌心下薛明窈不安拱动,唔唔闷叫,谢濯撤了手。
“你怎么进来的!”薛明窈甫得自由,脱口而出。
“走窗。”
“来做什么?”薛明窈攥紧被子,语气嫌恶,“好浓的酒气。”
谢濯脱掉外衫,淡淡答她,“来睡觉。”
“我不想见到你。”薛明窈硬声道,她本睡在床榻中央,干脆被子一卷,挪到床边上,一副阻止谢濯上床的架势。
“那你忍忍吧。”谢濯心平气和说完,连人带被托起来,往内侧一搁,腾出空来,自己也上了床。
薛明窈想踢他,可惜身上酸软无力,也知踢了无用,便裹紧被子滚到里侧,背对着他。
谢濯去拿她被子,薛明窈不肯分,谢濯没硬抢,打开床尾另一床被盖在了身上。
里侧传来一句,“你怎么有脸来?”
谢濯顶回去,“新婚燕尔,我怎么没脸。”
薛明窈重重哼了一声,又往里侧滚了滚。
宽床上,两条竖溜溜的喜被泾渭分明,沉默使两人相隔更远,连呼吸声也彼此不相闻。
“怎么突然来了月事。”半晌,谢濯低声问。
“被你气的。”薛明窈冷冷说到。
窸窣声起,薛明窈弓起身子,蜷成小小的一团,将鼓鼓囊囊的被子抱在身前。
谢濯熟识她睡姿,张牙舞爪、大开大合的风格,只有来月事时,腰腹酸痛,才会将自己团成这样。
他那时还不知女子月事为何物,在她面前闹了很大的笑话。
她笑得钗斜鬓乱,“你怎么那么傻呀,连癸水都不知道,哎呦,我不能再笑了,再笑肚子更痛了。”
她会在床上更用力地缠着他,她说,他的身体很热,贴得紧紧的,会让她很舒服。
他被迫也蜷着身子睡,在她温软的禁锢里,沉沉睡去,忘记把她推开。
枕畔,薛明窈蜷得更厉害了。
“你早上不该吃酥山的。”谢濯低声道。
等了很久没见薛明窈理他,但她分明没睡着。
谢濯也不再张嘴了。
手探出被去,向里侧腾挪,指腹摩擦着滑软的床褥料子,摩擦得生起涩意,最终在离她脊背一寸之地停了停,又收回了被里。
谢濯闭上眼睛,也卷起被背向了她。
......
薛明窈的沉默一直持续到了第二日。
起床时她不发一言,吃早食时她端着盏碟去池边喂鱼,喂完鱼回到屋里,和绿枝凑在一起研究她的嫁妆。她的嫁妆单子很长,里头有好些物件,要在府里找地方存放。处置完嫁妆,又去计划要添置的东西,派人去铺子请人上门给她看货。
如若有什么非要和谢濯沟通的,便让绿枝来传话,即便他们同处一室。
半个上午过去,她没搭理谢濯一句话。
薛明窈的情绪总是很简单,要么在笑,要么在生气,少有冷漠的时候。
但一个不冷漠的人冷漠起来,可以扎得人遍体生凉。
谢濯回想起从前,面对薛明窈的纠缠撩拨,他不胜其扰,也曾沉默以对。
那时薛明窈怎么做的?
她变本加厉地纠缠他,凑到他耳边亲亲热热地说:“既然你的嘴巴不想用于说话,那就用来做点别的事情吧!”
柔软的唇覆来,美人香直侵肺腑。
她撬开了他的沉默。
谢濯在此刻终于意识到,纵使地位逆转,他还是没办法像当初薛明窈玩弄他那样玩弄回去。他的报复显得十分可笑,仿佛只是用来证明自己没有输给她。
实际上他早就输了。
当下被她晾在一边的他,和彼时被她扫地出门的谢青琅,输得一模一样。
做了将军娶了她,只是让她赢得没那么痛快,而已。
内室中传来薛明窈和丫鬟们打叶子戏的嬉笑声,谢濯安静地听了一会儿,拔脚走人了。
踱步到练武场,又在这里见到齐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