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明窈看着暌违已久的熟悉脸庞,整个人仿佛被块巨石砸中,訇然一声震响,余下嗡嗡的眩晕。
“谢......青琅?”她身子晃了晃,从喉咙里挤出不属于她的声音。
“是我。”谢濯难以承受她刀剐似的眼神,微微偏了头。
“你怎么可能是他......”薛明窈好似全然被搞糊涂了,看着他有别于谢青琅的麦色肌肤,声音警惕起来,“你冒充他?他的声音不是这样!”
还有,谢青琅不如他高壮,不如他孔武有力,胸膛也不如他炽热......
可这双清冷幽沉的眼睛,轮廓分明的唇,唇上那饱满圆润的唇珠,又分明是他。是她第一次见到,就想亲上去的人。
薛明窈心头涌出一阵惶惧,不由自主地后退三步,“你走开,别吓我。”
谢濯神情复杂,欲解释又觉难以开口,只沉默地朝她走了三步。
“走开!”薛明窈美目圆睁,“我叫人来了,阿照,阿照——”
她尖利的声音刚放出一半,便被谢濯欺身上前,一手把住她腰,一手捂上了嘴。薛明窈剧烈挣扎,唔唔地叫着,谢濯干脆撤了手,低头堵上她红艳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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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终于
第27章这个混蛋,从头到尾都在……
薛明窈的双唇被谢濯撞得闷疼,还没反应过来,他的舌尖就抵到了她嘴巴深处。
他亲得用力,仿佛掀起一场滔天的风暴,将她困陷在里头。她被冲击得天翻地覆,反抗被吞噬,神思被搅得破碎,只余一片昏昏热热,酥酥麻麻。
迷离之中,薛明窈分明感到那股贲热的气息,令她战栗不已的气息,烙着谢青琅的名字。
她想起在西川的无数次亲吻,她就是这样与他呼吸交叠,浸在不能自拔的情动里。只是那时,他的力道没有如此霸道。
薛明窈很想哭。
她闭上眼睛,指甲深深掐进他腰。
下午的盛光中,一身蓝衣的齐照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大敞的门口,看到两条抱在一起的人影后,他轻轻掩上了门。
春风不再过境,鸟雀的啁啾暗淡下去,谢濯愈发肆无忌惮,舔舐扫荡,似要将她吞吃入腹。
薛明窈渐觉受不住,终于在谢濯咬痛她的唇时,如梦初醒,猛地推开了他。
屋里前所未有的静寂,凸显得两人的喘声像水浪,一起一伏地叩击岸边,总也不停。
半晌,谢濯看着紧闭的屋门,哑声道:“齐照还是一如既往地贴心。”
啪,薛明窈抬手一巴掌打在他脸上。
“到底怎么一回事,给我解释。”她颤着嘴唇道。
谢青琅的身份回来后,熟悉的巴掌也吃得那么及时。脸上火辣辣的痛,谢濯却第一次没生出耻感。
“声音变了是因为喉咙受过伤。这些年我易名从军,做了将军,便是如此,夫人。”
薛明窈从这声夫人里听出了无限嘲意。
刚认识谢青琅的那段时间,他有意提醒她寡妇身份,不称郡主而唤夫人,岑夫人。
他站在她面前,身形十分的可观,比从前的谢青琅足足高上半头,也厚实了一些,不再是单薄的少年样。
薛明窈仰起头,冷傲的目光像一根针,一分一厘地剖析谢青琅的新容。
肤色深了,下颌变得瘦削,冒了青青的胡茬,更显得剑眉星目幽邃深凿。他现在比起书生,显然更像将军了。
她脑中仍是乱糟糟的,太多的情绪肆意溢出,几要将她淹没。
“郡主,陈翰林准备走了,您要不要去送送他?”
门上笃笃响了两下,绿枝清脆的声音灌进来。
薛明窈如逢救星,大步去开门。
“另外郎君刚刚赶回府了,派人来传话,说马上过来见一见谢将军,与他——”
绿枝话未说完,两只眼睛陡然放大,呆呆地看着郡主背后的谢濯本人,“谢,谢青……”
不能让兄长见到他,薛明窈下意识想。
她转身手指谢濯,“你和陈翰林一起走。”
却是连一声谢将军也不肯叫了。
谢濯默了默,缓缓走过来,在薛明窈身旁钉住步子。
薛明窈瞪他。
“孩子的事,究竟是真是假?”他问。
薛明窈愣了愣,脸唰地红了,“当然是假的!你,你也不想想你的身份,配我为你孕育子嗣吗?”
谢濯的脸色霎时沉冷得像块冰,他看着她泛着水光的唇,森然道:“从前是不配。”
薛明窈自然听懂了他的潜含义,伴之而来的是更强烈的难堪。她深吸数口气,才没对谢濯再发难。
幸好谢濯也未再说什么,脚步一迈,与她一道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