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钉住步子,沉沉道:“多谢郡主不吝分享藏画,时候不早,在下先回去了。”
薛明窈哂笑,他当真以为她带来他来此地,为的是展示画吗?
她是来展示他狐狸尾巴的。
“你等一等。”她曼声道,踮起脚将手中卷轴放回架上,故意斜放在边缘,手刚一松,卷轴便顺势一歪,骨碌碌地倒栽下来。
电光火石的瞬间,腰间伸来一只大手,用力将她揽去。
卷轴沉沉坠地,发出一声闷响。
薛明窈偎在谢濯身前,低呼道:“好险!”
放在她腰上的手拿开了,但薛明窈却反手抱住谢濯的腰,抬起头,水眸娇憨而懵懂,“谢将军,你是有眼睛长在我身上嘛,来得好及时啊。”
谢濯垂眸看她天真又狡黠的脸,“松开。”
“为什么要松呢......”薛明窈喃喃轻语,唇边逸出浅笑,“将军总是言不由衷,其实很喜欢我和你亲近吧。”
她变本加厉,另只手也环上他腰。
昏暧暧的烛光下,女郎巧笑倩兮,松垮的披衫不知何时又垂落下去,肌肤莹润生光,黑发柔滑缠身,像出没在黄昏里的女妖精,没骨头似的,浑身皆软,皆香。
谢濯的声音硬得像截木桩子。
“我听不懂郡主在说什么。”
“啧,还不肯承认。”薛明窈抿起红唇,有些苦恼似的,双手轻轻将谢濯往后一推,抵上墙面,按住他肩,仰首看他浓黑得透不出一丝情绪的双眸,吐气如兰,声似妖姬,“我是说,将军明明喜欢极了我,却为何总是要装出嫌恶的样子?”
谢濯的身躯绷得更紧,他没说话,也没推开她。
薛明窈玩心愈炽,攀缠到他耳边,幽幽吹了口气,“谢将军,你耳朵红了耶。”
一手从肩头下游,手指细细划过胸膛,仍不停,伴着一声娇媚的叹息。
“将军到底要我做到什么程度,才肯认呢......”
在薛明窈的手掠过腰,还要径直向下的时候,谢濯钳住了她手。
“郡主邀我来府的用意原来在这里。”他嗓音发哑。
“是呀,谢大将军——你认不认?”薛明窈手不动了,只声音仍酥得叫人发麻。
谢濯语气难测,“若是我承认,郡主又将如何?”
薛明窈有些意外他到此刻还能保持镇定,朱唇一勾,仍做妖精,“你肯认,我们好好相处,你哄我开心的话,我也愿给你点甜头吃吃呀——将军。”
谢濯问:“什么样的甜头?”
薛明窈一手抱胸,一手托腮,似是认真琢磨了一下,“你下回若想摸我手,不必找藉口,我
可以直接给你摸。”
谢濯从喉咙里挤出声粗硬的嗤笑。
薛明窈声音冷了冷,“怎么,你还想要更多?”
谢濯睨着她,“郡主只肯给这一点儿甜头,想必是对在下没什么情意。”
这话像是带着酸气,薛明窈心中又舒服了些,他无非就是恼她不喜欢他嘛。毕竟是个铁血将军,心性比常人傲,受不了单相思。
她温声软语,“将军神勇过人,我心中当然十分敬仰。若我十五六岁未嫁时遇见将军,自也为将军心动,欲与缔结良缘。”
薛明窈拒人心意的次数不知凡几,再没比这婉转动听的了。
她自问给足了谢濯面子。
但谢濯却不领情,“如此虚伪的话,郡主听着不好笑吗?你对我无意,不过是喜欢男子对你的爱慕。你以戏弄他们为乐,将人掌控在股掌之中,让人做个唯你是尊的傻子。”
薛明窈脸色骤变,下意识后退两步。
谢濯却上前几步,反将薛明窈逼至木架前,大手摁住她肩,“郡主今日对我使的这一招,对多少男人用过?为了要人承认喜欢你,不惜用自己的身体作饵,你知不知羞耻?”
薛明窈怒火中烧,“你放开我!”
谢濯的胳膊形同铁臂,她死命挣扎也无济于事,反被他举起双手锢得更死。薛明窈屈膝顶他,又被谢濯用腿压住下半身。
她自负练过武,懂用巧劲儿,可谢濯铁板一块,她掀不开踢不动,和柔弱女子没分别。
一番折腾,木架上的卷轴接二连三地掉,乱糟糟堆了一地。
薛明窈气喘吁吁,胸脯起伏,春光跳荡。见谢濯的目光滑下来,她啐了他一口,“不许看!”
“现在知道怕了。方才练箭你做了什么,都忘了?”
薛明窈恨恨看他,“我真是媚眼儿抛给瞎子看,就没见过你这样不识抬举的。”
谢濯冷笑,“永宁郡主,你也太高看自己了。真以为你在男子面前无往而不利,所有人都敬着你捧着你,任你耍弄?我告诉你,世上的正人君子并不多,我更不是——”
“你到底想做什么!”
谢濯缓缓道:“郡主应该知晓在下是西北边军出身,边军可是很凶残的,懂得怎么打狼,也懂得怎么驯女人。”
薛明窈陡然慌了。
怎么驯?无非要么是打,要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