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有这么严重我只是很想他们萧玠哽咽道,我不是故意隐瞒的,但我能分得清真假,没有像之前那样陷进去过。太医,你再瞧瞧我,好不好?我、我才十五岁,我还没见到他,我八年没见过他了我不想死,我不能这么早死啊
太医叩头道:臣定当竭尽全力,臣先给殿下开新的方子,殿下一定要按时服用,切记不要费心劳神。殿下青春正好,有什么是看不开的呢?
萧玠木然点头,连太医何时走的都不知道。阿子瞧不了他这样子,从他面前蹲下,只是哭。
阿子。萧玠颤声道,阿子我要见阿爹,你帮我去找阿爹好不好?你跟他说,我有很要紧很要紧的事告诉他,我、我
阿子握紧他双手,殿下别急,奴婢这就去找陛下,陛下一定能给殿下看好病,殿下放宽心。
阿子刚要去找人,便听门叩了两叩,竟是秋童在外问:奴婢拜见殿下。
秋童深夜来见他,难道是宫里出了什么事?
萧玠的慌乱之情顿时一收,胡乱擦了把脸,嘱咐阿子:请秋翁进来这件事先不要声张。
秋童跨进门槛的一刻大惊失色,忙跑到他面前,殿下这是怎么了,怎么哭成这个样子?
萧玠搪塞:刚刚做了个梦。
这言外之意便指向秦灼。秋童不再追问,只抚他后心。这一会,萧玠已然整理好情绪,问:秋翁夤夜而来,是陛下有事交待?
秋童道:陛下要交给殿下一件东西。
萧玠本以为又是吃食日用之物,却见秋童奉上一只锦盒,打开一看,吓得他几乎脱手。
一块金铁。
半枚虎符。
萧玠道:这是何意?
秋童道:贪墨案事关重大,陛下准备巡幸亲鞫。不日即要离宫,特将此物托付殿下,要殿下万勿推辞。陛下说,此物在殿下身边,他才安心。
萧玠忙道:尉迟将军是陛下腹心,交托给他
对上秋童双眼时,他明白了。
萧恒的安心,不在于虎符的安全,而在萧玠的安全。
这的确是交托太子的重任,同时,也是给予萧玠的护身符。
萧玠抚摸那块冰冷的金石,情绪奇异地平静下来。
萧恒要亲自查访,所涉一定万分严重。如果这时候告诉他自己的病情,他决计不会离京,这恰恰如了世族的意。只要萧恒不去,以他们手眼通天的本事,难保不会有别的发动。
自己的事,不能让萧恒知道,至少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
萧玠合上匣子,道:请秋翁转告陛下,我定不辱命。
等送走秋童,阿子才急忙道:殿下,您怎么不说呀!
萧玠揾面,沉声道:你立刻去追太医,勒止他将我的病情禀报陛下。说国家根基大事正在关头,叫他摸摸脑袋,想想清楚!
***
御驾启程在两日之后。
那个清晨,萧恒再次来到行宫。
他没惊动任何人,只轻轻推开殿门。萧玠正背身躺在榻上,还在熟睡。
萧恒将他堆放的榻脚的几件衫子叠好,又把萧玠手臂轻轻放进被子里,便抚摸萧玠脸颊。这么坐了一会,方合门离去,来去匆匆,像一个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