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面墙的储物柜后竟有一道幽暗狭小的空间,应该是当时打柜子时尺寸没有量好留下的空室。
“进去。”这人嗓音低哑,语气强硬,直接上手把舟莱推了进去,自己紧随其后,并将柜子恢复原样。
窄小黑暗的地方,成年人根本无法站直,两人必须身体紧贴,一丝缝隙都不留,像泡沫球一样将手脚尽力铺满每寸空隙,才能安顿好身体,不把身后的柜子顶出道缝,让人发现不对。
舟莱的背后是墙,胸前被箍得紧紧,一条热烫的手臂还垫在他腰间隔出的空隙里,不浪费一丝空间。
黑暗狭窄的密室闷得他满脸通红,只能急促且无声地吸气,就仿佛是吸食陌生人沉默而又冷冽的气息。
他感受到身前紧实的肌肉微微抖了一下,僵得像石块,又迅速放松下来。
沉稳安定,又带着隐秘的丝丝愉悦……
读取到这种情绪的舟莱偏过头,极力将注意力投注到外面。
陈方辉确实找到他们,他能听见柜外保安试图辩解,陈方辉急切地大骂,脚步声隔着几十公分厚度的柜子,来来回回在耳边回响。
“先生,您确定那两个小偷进了这里吗?”
“老子当然确定,如果你们真的及时把这里的窗户和后门都堵上了的话。餐车!把车全给我推走!”
“这……”
“废什么话,赶紧的,每辆车都要把餐布掀了检查。”
“好吧。”
“先生,您看,我们把这里所有餐车都清空了,依然没有看见人。是否需要我去报告安保队,让他们派人来仔细搜寻线索?”
陈方辉眼神阴沉,他站在已经显得空旷的后厨打量一番,连装锅碗瓢盆的小柜都不放过,一一抽出来检查。
“先生,这里已经没有能藏人的地方了,请不要……”
“闭嘴!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陈方辉气得脸色铁青,抬脚重重地踢在柜子上,一下不解气,连踢了好几下,差点把柜子踢变形,保安在旁看着,也不敢拦。
“先生,你看这里也没有……”
“他们跑了,算了,这事你们不用再管。”陈方辉深吸几口气走出去。
等后厨人全走完,彻底恢复了寂静之后,又等了好一会,舟莱才深吸一口气,抬手摸向身上的男人。
“你,你怎么样了?”
刚才老陈泄愤的几脚,踢向柜子,巨大的力道直达紧贴柜门的后背。
男人轻轻颤抖着,下巴抵着舟莱的肩膀,他听见了牙关收紧仍泄出的,一丝轻轻的闷哼。
但此时,这人一声不吭,比刚才还像个哑巴。
舟莱抬手将柜子抵开,空出两人缓和的空间,他慢慢探向这人脊背处。
他的指尖一摸索,这人就不自觉一躲,皮肤颤抖,让他摸个空。
舟莱:“?”
伸指,又被躲开。
一连几次。
舟莱微恼,黑暗里找到这人脸颊的部分拉扯:“闻此镜!你躲什么,让我摸摸伤。”
是的,从柳树林出现替他挡下信息素攻击,扛起他跑,在这柜子里护住他不被发现的,正是不知为何还未离场的闻此镜。
可能是这逼仄空间里实在闷热,舟莱指下紧实的皮肉沁出细汗,闻此镜终于不躲了,贴紧舟莱,由着他在后背摸索。
他探出了微凸的脊骨上,遍布着腥凉的湿润。
顾不上其他,舟莱猛然推开了柜子门,一手紧紧拖着人的手腕,跑进了明亮的灯光下。
他焦急道:“我看看怎么样了。”
闻此镜后退一步,避开他的动作,眼眸低垂,此时,他整个人的神色有一种异样的温驯,语气也没之前冷硬:“没事。”
“都流血了,我看看情况。”舟莱强硬地转到他身后,见他原本穿着的西装外套脱下了,只着一身单薄的衬衫,颈椎下几公分的位置有一道把衬衫划破,露出皮肉的血痕,沿着往下是深深的压痕,已经青紫发肿。
“应该是柜子后面的支撑横柱上有铁钉……”他皱眉分析,“走,去医院。”
闻此镜眼眸微闪,语气生硬:“你也去?”
“不然呢,你帮我躲开追赶,为我受伤,我能让你一个人走吗?”
他拉着这人,一路避开人群,到了地下车库。
直奔一辆不新不旧的suv,车显然被启动了,还未熄火,甚至车门都不曾关紧,留着道缝隙,可见主人下车时有多急促。
舟莱轻车熟路地从后备箱摸出个多功能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