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不错,二队教卒最擅长的谋策是筑巢反击,他那人且好一条路走到黑,是以练方阵是假,筑巢是真。来上前,挑选武器。”东馗愚笑眯眯的模样总让人觉着他满肚子坏水。
那伍战战兢兢地上前,没有挑选,而是低头认错,这有损的武器和布甲有三件是他们造成的。
“某不能说没关系,偷拿军备这种事算得上触犯军规,不过念在你们刚入营,这些东西本就属于你们,某此次便小惩大诫一番。一会儿大家须得绕着营帐练脚力,你们就多跑几圈吧。”
竟如此简单?林骁微微挑眉。
那犯错几人对视一眼,摆明不敢置信。而教卒依旧让他们挑选装备,还不用拿走破损的,这更让人惊讶不已,同时也让仍在观望的人赶紧站出来你一句我一句地抢着说刺探到的敌情。
将一些无用或不实的敌情剔除,东馗愚将四个队伍的情况理清并告知众人。除了二队会筑巢外,三队打算在平地摆锥形阵,欲以力破巧,且同样以逸待劳,不会主动进攻,亦不入森林。
四队打算找其他队结盟,练攻防一体的方阵和防守圆阵,到时约莫不是做诱饵就是做援军。
五队情况特别,表面上依旧割裂,一半人欲攻,一半人欲守,他们的教卒似乎应对不了这种分裂情况,已经任他们一分为二,攻者打分兵偷袭,守者固守一方。
然了解五队教卒的东馗愚告诉他们,这四支队伍,最该重视的便是看上去最弱的五队,因为五队教卒最擅长的谋策是隐藏与游击。
兴许还会有人予之奇谋。
此话让林骁不解,但见教卒不打算细说就没多问。
除了每队的布阵,林骁在被郑直拉去打闹前,和西阿星记下了二队的金鼓声,在别伍无人再言时,她将所记之事道出:“敲鼓一下,抬起左脚;敲鼓两下,举起右手;敲鼓三下,举起左手;敲鼓四下,抬起右脚;敲鼓五下,右手握拳举起。鸣金一下,不动;鸣金两下,向右看;鸣金三下,向左看;鸣金四下,抬头;鸣金五下,垂首。着实难明其意,烦请教卒为我等解惑。”
东馗愚笑笑不答,让众人自行思考,并指着所剩不少的装备,道:“哪伍能明了这十道指令其一,哪伍可来挑选装备。”
于是各伍在征得教卒同意后分开商量起来,林骁几人也不例外,虽说他们已经无须回答东馗愚的问题。
奇怪的是伍长们趁大家绞尽脑汁之际,跑到东馗愚面前,似有诉求。
林骁尽管好奇,却没有去偷听的打算,她正专注地和同伍参悟指令。
“首先,鸣金应是撤退,击鼓应是进攻,就算想防他队参透指令,这最基本的应也不会变,不然若这五天促使听令者习惯了鸣金前进击鼓后退,怕是会感到错乱,要费很大功夫才能纠正。此外二队老兵为多数,他们已习惯基本指令,很难击鼓后退。”王踵武率先一语,声音比平时小,许是因着和西阿星不太熟的关系。
林骁点头,接着分析:“照这样来看,鸣金两下向右看会不会是向右撤退的意思?”
“那向上和向下看是爬山和下河吗?”郑直眉毛打结。
“看来不对……”林骁皱眉沉思。
沉默来得颇快,仍在打坐的西阿星遂开口一言:“去其繁杂,见其本真,大道至简。”
一句话点醒林骁与王踵武。
“原来如此。”林骁笑。
“什么如此?俺一点没懂。”郑直茫然地抓头发,有点泄气。
王踵武温声给他解释:“西阿星的意思是鸣金只表明撤退或停止进攻,不表明方位,否则旗帜的用处就会减少,我们方才想复杂了。”
“那为啥向右看啊?”
林骁答:“右除了指方位外,也可指右军,向右看即是右军撤退,右军也相当于后军,纵三军即是后军撤退。”
“这么说,向左看是左军或前军撤退,那往上和往下又是啥?”
“按照顺序来看,向上是中军撤退,而向下许是全军一同撤退。”王踵武道。
林骁颔首赞同王踵武所言,又补充一句:“鸣金一下不动应是停止进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