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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才娶了兵 第112节(2 / 2)

她一直站在那里,想着那几十上百种情形,一种比一种更惨烈。她越来越怕,心绞成一团,试着想点别的,却全然做不到。深夜里更夫的梆子响彻街道,“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来了一辆装饰精美的马车,车轮子压在青石板上,嘎嘎作响,从她身边擦过。她循声望去,有人下车来了,个子高挑,眉眼冷峻,是他。

他脚下步子在打晃,她赶忙冲上去扶着进了客房。一股酒味扑面而来,她有点惊讶,他是真的破例。

他似乎认出是她,连连摆手道:“我没事。”

她快速地将他从头打量到脚,全须全尾,没挨打,终于放下心来。她开口道:“那你睡一觉,明天早上……”

下一刻,她忽然被一双手揽住了腰,他竟然将她抱了起来,在空中转了个圈子,“凤君,我办成了。”

“真的?”

“千真万确。”他将她紧紧抱住了,带酒气的呼吸落在她耳边,她耳尖突然酥麻起来,“我求下来了。”

他吻上她的唇,将她挤在墙角。她脑海里眩晕起来,慌张地去推,他踉跄了一步,抱着她一起跌在地毯上。

他撑开双臂,笼罩住她,她这才发现他身形高大,能将她完全遮住。她的眼神定在他的瞳孔里,那里反射出她自己的脸。

“你……赶紧起来……”她话语有些不利落,他似乎没听见,接着狂乱的吻落下,落在她的脸上和唇上,全不讲道理似的。

她从眩晕中寻到一丝清明,转头躲开,挣扎着要起身。其实她再使一些力气,能将他完全推开,可是出手的时候,就只剩了推搡,“秉正,你别……别这样。”

他抬起眼来,声音全变了,嘶哑低沉,“我……实在是有辱斯文,酒席上我将所有谄媚的话都说遍了,越说越流利,简直信口拈来……换了以前,杀了我也不会开口。”他将手握成拳,闷闷地锤了一下地毯,“我简直将读书人的脸都丢尽了。”

她伸出手去摸他散落的头发,眼角有点湿,“陈大人,你是为民请命,不丢人。”

他顿了顿,专注地凝视着她,眼神黯然,“我一直想着自己在卖艺,他们想听什么,我就卖什么。”

“卖得好。”她使劲点头,“卖得值得。”

他整个人横在地毯上,没有起身的意思,却抓住她的手,放在他胸膛上,一起一伏,“我心跳得好快。你离我这样近……凤君,我想离你更近一点。”

她只觉得自己的呼吸都停了,像是服了化骨丹,浑身脱力,只能转过身直勾勾地瞧着他,像是被无形的丝牵着似的。

“只有奸佞小人才会做这样的事。”他呐呐地说道,“我真是厚颜无耻……厚颜无耻。”

她怔住了,“你做了什么?”

他苦笑道:“我……我向他进献了一个方子,你还记得吗,李生白留下的……他不贪财,但好色,我只好投其所好。”

她脑中轰轰作响,那乱七八糟的图画和药方忽然有了千丝万缕的联系,瞬间让她明白了大概,她挣扎着坐起来,“给他了,你怎么办?”

他眼睛骤然睁得很大,手紧紧地握住她的手,“凤君,你……”

她暗骂自己傻,“这是药方,又不是古董,你自然可以再抄一份。”

他笑了一声,“你误会了,我用不着。”

林凤君擦一擦他汗湿的鬓角,“我先去给你倒点水。”

忽然他伸手将她揽住了,额头抵住她的额头,鼻尖蹭在一处。“林凤君,你听着,再过三十年,五十年,我也用不着这个。你信不信?”

她敏锐地觉察到一股狂乱的气息,他从来没有过这样强硬的气场,箍住她的腰身再不放手。她重新察觉到了他的变化,不是匕首,也不是短剑,那是……她激灵灵打了个寒战。

“不成,这不成。”她使了一招金蝉脱壳,将他的力卸掉大半,“不是夫妻不能做坏事。”

他依旧紧紧抱住她,呼吸灼热,语言却多了几分克制,“别怕,还不到时候。”

“嗯。不到时候。”她拍一拍他的背,悄然挪出一点距离,四目相对,她将目光向下挪了挪,的确……有些惊人。

他闭上眼睛,像是丢了所有的羞耻,破罐破摔地说道:“凤君,你不用怕,这是好事。以后……咱俩和和美美,做真正的夫妻,生儿育女,白头到老,好不好?”

她停顿了一刹那,忽然伸手对准他的昏睡穴,狠狠地拍了下去。他一声不吭地倒了。

林凤君将他拖到床上,盖好被子,呆呆地坐在他身边,月光透进来照在地上,亮堂堂的。等他呼吸调匀了,她才压低了声音,用谁也听不到的声音说了一句:“好。”

第131章

堤坝开工拜河神那日,早上天气就雾蒙蒙的。师叔范云涛从江州赶来,主持这难得的祭祀仪式。

一面靛蓝色大旗高高飘扬,旗面中央写着“以工代赈”四个大字,立在临时搭建的高台之上。数万名衣衫褴褛的饥民在此处集结,男女老幼皆有,神情麻木地看着祭台。陈秉正身着官袍,站在台上,眺望远处。雾气中,运河宛如一条模糊的丝带,在这片古老的土地上静静流淌。

“天气不好。”林凤君在台子后面的背阴处站着,忧心忡忡地瞧着灰色的天空,“师叔,要不推一推?”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范云涛将法衣穿好,芷兰给他递上摇铃,“随机应变。”

“大人,吉时已到。”衙役躬身禀报,打断了陈秉正的思绪。东方刚泛起鱼肚白,正是祭祀河山的最佳时辰。

“准备三牲,设祭坛。”陈秉正沉声命令。

范云涛指挥着衙役们摆放好青铜鼎器和三牲祭礼。

陈秉正缓步登上祭坛,身后跟着十余名官员和地方乡绅。他接过主簿递来的酒樽,清冽的酒液在晨光中闪着光。

他的声音在河风中显得格外清朗,“今备牺牲醴酒,敢昭告于河伯之神……”

林凤君听得云里雾里,只见身旁的芷兰神色凝重,眼圈发红,料想是篇极好的文章,便极为捧场地拍掌:“好!”

饥民们不明所以,纷纷议论:“这是干什么?”

林东华背着手站在大锅旁边,笑道,“这里要修一条大堤,干活的人都有饭吃。”

“老人孩子也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