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这么复杂。
但她能确认的只有——我想和庄加文永远在一起。
等爸爸接电话的时候周思尔想了很多,还好爸爸在电话自动挂断之前接了。
和妻子的作息不同,周思尔的父亲没有那么早起早睡,他声音带着困意,因为是周思尔的来电而温和,“小耳朵怎么这么早给我打电话?”
“不是在外边玩吗?还要早起?”
周思尔平时也能躺到中午,她喜欢一个人住也是这样。
和周希蓝一起,对方总是要喊她吃早饭,好像所有人都得跟着她的节奏生活,父亲也不例外。这是为我好。
周思尔知道是一回事,痛苦是另一回事。
“被妈妈电话吵醒的。”
“爸爸,妈妈说要来接我走,不让我继续在这里玩了……”
周思尔试图长话短说,但很难控制,余光里庄加文的长风衣还挂在一边,像是她褪下来的外皮,似乎也能这么远走高飞。
“我会和你妈妈沟通。”
男人清楚妻子的性格,“思尔,不要哭,这有什么的。”
“爸爸,我想和庄加文结婚。”
周思尔抽抽噎噎地说,“我是不是很幼稚?”
“不幼稚。”
傅平烜之前见过庄加文一次,对她印象不错。
只是那种家宴他很少说话,周家某种程度固若金汤,无论是他,还是周思茉的丈夫,或是思尔的女朋友,都是彻头彻尾的外人。
“现在的年轻人都不想结婚,思尔还想结婚,很勇敢。”
“爸爸,你在骂我。”
那边传来笑声,“怎么会,只是意外,以前思尔说这辈子不会结婚的。”
那是亲戚聚会开玩笑的场合,说思尔这样以后要怎么样。
大人的场合车轱辘话来回,似乎只有这种问题能反复咀嚼,周思尔从来不放在心上,不知道周希蓝说的要把她留在身边是真心的。
她的父亲清楚她母亲的认真,却不知道如何阻止这种一以贯之的枷锁。
他至少有所得,但周思尔是无辜的孩子,怎么可以因为周希蓝一己之私,永远留在妈妈身边呢。
她也有追求幸福的权利。
“我看你们在一起,才不想结婚。”
周思尔实话实说,从不修饰,“但庄加文很好,我喜欢她。”
说完她愣了愣,没想到喜欢说得这么自然,好像她天生就应该喜欢对方。
她呆呆地摸了摸自己的心口,心跳剧烈。
不可置信还是理所当然?
“我知道了。”
父亲嗯了一声,“我会和你妈妈沟通的,你好好玩着吧。”
他也有些无奈,“明明你明天就会回家的不是吗?”
周思尔揪着被子,“是啊,庄加文也要回家了。”
男人不知道她恋爱的真实情况,问:“她不是在这边生活吗?”
周思尔摇头,“她要和我分手,回家生活了。”
提到庄加文,她的话总是很多,和爸爸说庄加文的家乡有很好吃的虹鳟鱼火锅,她也想吃,也想看下雪的沙漠,本地的玫瑰酸奶到底多好喝……
她说话的语气百般不舍,和从前的任性不同,过来人一听就知道陷进去了。
傅平烜明白为什么周希蓝这么迫不及待要带走周思尔了。
她怕周思尔离开她。
比起换一个城市上学,独自生活,周思尔精神上的独立和远离更让她难以接受。
“那就不要分手。”
“她就是要分手的。”
“那挽留她呢?”
“很难。”
电话那头的爸爸笑了,“思尔也学会挽留了,长大了。”
似乎有电话过来,傅平烜说:“你妈妈电话来了,我先挂了。”
周思尔把手机扔到一边,裹着被子在床上滚,才一圈就腰酸背痛,她嘶了好几声,忽然好委屈,这才想起来给庄加文打电话。
庄加文和祝悦说下楼吃早饭,实际上一点胃口都没有。
她不太会抽烟,小时候讨厌父亲的烟味,不懂买烟不心疼,却心疼妈妈买双新鞋要很贵的人为什么会有老婆。
她也直白地问过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