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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1 / 2)

父亲再婚都算常规的,之前还有婆媳搞到一起的,庄加文精神工伤,拿了两倍工资。

“你爸再娶的老婆,也是二婚?”阿姨问。

“嗯。”庄加文吃得还是不多,她从吃东西上也很难看出故乡的痕迹了,“之前还有个女儿,和我差不多,已经结婚了。”

“现在我爸和她妈有个孩子,快上小学了。”

詹真一平时根本不问庄加文这些。

哪怕朋友多年,她偶尔还是觉得自己走不进庄加文深处。

每个人对亲近的定义不同,或许这种叙述对庄加文来说见底了,不像詹真一自来熟,和谁都能从原生家庭聊到明天吃什么。

她妈唉了一声,“你也辛苦。”

“那回你外婆那边有地方住吗?”

“之前听真一说你妈妈也有兄弟姐妹的。”

“有的,老房子,还有能住的地方。”庄加文说。

老一辈的总说兄弟姐妹多有帮衬,但大家各自成家后,要是过得拮据,是很难伸出援手的。

庄加文的妈妈得病,亲戚也多少给过,不多也是能拿出来的最大值了。

庄加文只觉得难过。

似乎一母同胞也会因为新的家庭而离散,血缘又能维持多久呢。

到庄加文这一代,几乎就要散了。

周思尔和周思茉是个例。

或许也有周思茉更在意事业和孩子的原因,她们的家的氛围中,外人就是外人。

无论是和周思茉结婚的贝绍元,还是周思尔的父亲,或是被当成玩玩的庄加文。

她们靠血脉代代相传,生下相似又不同的女儿,即便在外人看来冷血傲慢,却又奇异地黏合在一起。

或许这样才养得出这么难搞的周思尔。

詹真一吃着红烧肉问:“那听上去你也不能长期待在那啊,过阵子还是回来吧。”

庄加文摇头,“暂时不回来了。”

“那黎尔的孩子呢,你打听过了吗?”

詹真一之前和庄加文去看过,八年前的小孩刚上小学,不爱说话,看见亲妈的骨灰也没什么感觉。

葬礼是给活人办的,也要收礼金,小女孩穿行在吊唁的客人之间端茶倒水,披着的白孝服衬得她皮肤更黑了。

偶尔还要被呵斥动作慢。

不像家里的女儿,更像佣人。

“打听过了,她今年初三,明年中考,不知道家里会不会给她继续念。”

“就黎尔那混账老公,肯定不会啊,我还记得他那副嘴脸呢,说黎尔买的那么多衣服换不了多少钱,怀疑她在外边养男人。”

詹真一想到这个就生气,“还好黎尔预判了这一步。”

“加文,你想好春节前先去黎尔老家,还是先回自己那边?”阿姨问。

“先回我老家。”

年前春运哪里都很紧迫,也不适合谈事情。

中国人到底相信正月里不好吵架,还能心平气和一些。

“那让我们陪你去吧。”

詹真一的妈妈说,“真一爸爸是退伍老兵,真一的未婚夫也是个男的。”

“妈,你什么意思。”

詹真一被逗笑了,“看把爸爸逗的。”

吃饭的时候詹真一的爸爸很少说话,今天一半的菜都是他做的,这会儿忙不迭说:“多个人也好一些,小黎的老家那么偏僻,你一个人去,大家都担心。”

“我还记得呢,那山路给我屁股颠的。”

庄加文想了想,“等我先回家吧。”

她一副不想麻烦别人的模样,詹真一不想让她拒绝,“把你买的车票截图给我,我照着你的买。”庄加文:……

詹真一扬扬得意,“我还不知道你?”

“对了,你回去就一个行李箱?”

“毛坯房里那些东西呢?”

庄加文知道她打什么主意,“我也不是这辈子不回来了好吗?”

“万一带的回黎尔的孩子,我还是会回来的。”

“那你干嘛把你的帐篷床给我啊,”詹真一还记得这是庄加文参加活动送的,“挂闲鱼卖还能凑张机票。”

庄加文:“你怎么知道我没东西挂闲鱼?”

她之前也没少卖一些品牌的开箱变现,詹真一当着她的面点开主页,“哦豁,电煮锅都卖,十块钱上门自提,庄加文你不至于穷成这样吧?”

“不过这个henryjacques限量款你都卖?送我。”

庄加文拒绝,“你不差香水,别做伸手党。”

詹真一又点开下一个:“这不是周思尔送你的丝巾?你也卖?”

“不怕她一哭二闹三上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