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very
drop
of
blood
on
my
hands
is
debt.
will
collect
it
from
the
world,
and
will
pay
it
back
to
you.
with
interest.
for
the
rest
of
my
life.(我手上的每一滴血都是一笔债。我会向这个世界讨回来,然后连本带利地还给你。用我的余生。)
医院走廊的空气被消毒水的味道填满,那种特有的、令人联想到疾病与死亡的气味,混合着张靖辞身上尚未散去的血腥气,形成了一种令人作呕的氛围。他并没有去那个所谓的“安静房间”,也没有换下那身如屠夫般可怖的衣物。他依然坐在那张金属长椅上,姿态僵硬得像是一块被遗忘的墓碑。
经过身边的护士和路过的病患家属无不投来惊恐的目光,又在触及那双阴鸷眼睛的瞬间慌乱移开,仿佛多看一眼都会被那股实质般的戾气割伤。安保人员在走廊两端拉起了警戒线,隔绝了外界的窥探,将这里变成了一个真空的死寂领域。
张靖辞低头看着自己的掌心。血迹已经干涸成暗褐色的硬壳,紧紧绷在皮肤上。稍微动一动手指,就能感受到那种干裂的拉扯感。他没有去洗。这是她留在他身上的东西,是她生命的一部分。洗掉了,好像就会少一点什么。
一阵急促且凌乱的脚步声猛然撕裂了走廊的死寂。
“滚开!别拦着我!”
一声暴喝从走廊尽头传来,带着显而易见的失控与惊惶。安保人员试图阻拦,但来人显然处于一种极度亢奋的应激状态,不管不顾地冲撞着人墙。
张靖辞没有抬头,甚至连眼睫都没有颤动一下。他知道那是谁。
“让他过来。”
声音不大,沙哑得像是含着一把砂砾。
安保退开。一道身影踉跄着冲了过来,带起一阵急风。张经典头发凌乱,那件平日里总是精心搭配的衬衫此时扣子错位,袖口全是褶皱,那是他在赶来的路上一路狂奔留下的痕迹。
他停在离张靖辞几步远的地方,剧烈地喘息着,胸膛起伏得像个破风箱。那双总是带着笑意的桃花眼此刻赤红一片,视线死死地钉在张靖辞身上,准确地说,是钉在他那件被血染透的衬衫上。
那是谁的血?
这个认知让张经典的瞳孔剧烈震颤,理智在那一瞬间彻底断弦。
“张靖辞!”
他吼了一声,声音凄厉得变了调。下一秒,他整个人扑了上来,双手死死揪住张靖辞那件原本就残破不堪的衣领,巨大的冲力将坐着的人狠狠撞在椅背上,发出“哐”的一声巨响。
“她人呢?!啊?!她人呢!!”
张经典双目圆睁,眼泪不受控制地溢出眼眶,混合着暴怒与极度的恐惧。他晃动着那个平日里高高在上的兄长,像是在晃动一个该死的罪人。
“你不是说只是低烧吗?!你不是说你在看着吗?!这就是你的‘看着’?!啊?!”
他指着那满身的血迹,手指哆嗦得不成样子。
“这他妈都是谁的血?!你说啊!!”
周围的安保人员见状就要上前制止,却被张靖辞抬起的一只手制止了。
张靖辞任由领口被勒紧,窒息感从喉咙处传来,但他脸上的表情依然是一片令人心寒的平静。他抬起眼,看着眼前这个几乎崩溃的弟弟,眼神里没有任何愧疚的躲闪,只有深不见底的黑。
“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