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问了李星遥,李星遥道:“或许,他们想让我们做各自擅长的。”
“擅长的?”
孙郎君目光悠远,好半晌,摇头,“到突厥这么多年,擅长的,除了那些,也没有别的了。”
“那就按照原先做惯了的,告诉他就是。”
沈大郎懒得多想了。
他以为,原先怎么样,如今还怎么样,反正都是给突厥人干活,该干的干了就行了。哪里想到,第二天,曹般陀听到那清一色的“可以挤奶,放羊,捡羊粪,劈柴”后,笑了。
“你们还是没搞清楚,如今和从前有什么区别。”
曹般陀说话像打哑谜。
沈大郎一群人听不懂。
他也不解释,只用一把扇子拍着沈大郎的脸,道:“你们可是在给义成公主干活啊。”
话音落,笑了笑,脚尖转向李星遥,目光也转向李星遥。
“你呢?李小娘子,你也只会挤奶,放羊,捡羊粪?哦,还有做纺车?”
李星遥心中惊疑不定。
她自然没有迟钝到听不出曹般陀话中有话。只是,她搞不清楚曹般陀究竟想干什么,只能打起十二万分的小心,道:“我还会种菜。”
“只是种菜吗?”
“还会给人接生。”
“还有呢?”
“没有了。”
“没有了?”
曹般陀又拿起扇子,胡乱扇了两下。明明这时节,已经凉快多了,可他仍不肯放下扇子。他目光也不曾移开,只是看着李星遥。
李星遥心中有些不安。
他却突然移开了目光,道:“走吧,义成公主要见你们。”
李星遥心中更不安了。
等到和王阿存一道被带到义成公主的居所,义成公主挥手,示意曹般陀可以下去了。曹般陀也不多言,乖乖走了。
待他走了,义成公主指着面前的两杯酒,道:“来喝酒,这可是你们长安的酒。”
李星遥不动。
王阿存也不动。
“非要我让人灌你们不成?”
义成公主说话时仍带着笑,可说出的话威胁意味极浓。
她先丢下一句“这是浊酒,不醉人”,又伸手,点了王阿存的名字:“王小郎君,你是郎君,又为长,你先来。”
王阿存脚下步子动了。
李星遥嘴皮子动了一下,他却已经上前,接过那杯酒,一饮而尽。饮完了杯中酒,他伸手,拿起另一杯,顷刻间就要再次饮尽。
结果,被义成公主拦住了。
义成公主有些不快,“这杯酒,可不是你的。”
又目光转向李星遥,颇有耐心地问:“李小娘子,难道,你就不想尝一尝你们长安的酒?这可是,你家中的味道。”
李星遥便上前,接过了那杯酒。
她同样一饮而尽。
义成公主道:“听曹般陀说,你们想挤羊奶,捡羊粪,放羊?”
“我们从前就是做这样的事的。”
李星遥开了口。
义成公主摇头,“可我现在不需要你们做这些事,我这里,有的是人做这些事。”
“我可以种菜。”
“我不需要你种菜。”
“我……”
“回答我,你还会做什么?”
义成公主出言制止李星遥继续往下说,问了一句,又说:“想好了,再回答我。”
“我还会,做饭。”
“不。
义成公主仍是笑,“我说了,想好了再回答。”
“我还会,做饭。”
李星遥还是那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