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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1 / 2)

李星遥便又看向那木头,迟疑了一下,问:“那这根木头,还砍吗?”

“砍。”

赵端午脱口而出,话音落,又有些不确定,“应该……要砍吧。”

“要砍。”

赵临汾的声音从二人背后传来,他还交代:“端午,一会你帮我打下手。”

“打下手?什么意思?”

赵端午没听懂。

赵临汾却没有多解释的意思。

饭后,赵端午又恢复了力气。碍于兄长有令不得不从,他亦步亦趋跟着赵临汾来到了新换的那根木头边。

“砍。”

赵临汾吐出一个字。

赵端午依从。

“再砍。”

赵临汾又开了口。

赵端午再次依从。

很快,一根完整的木头就被砍成了木板。李星遥本来没放在心上,可看着看着,却觉,不对劲。

赵临汾这次没有再开口。

他亲自上手,拿了劈柴刨花的工具。

一阵敲敲打打,平整的木板被削成了长短不一的木块。赵临汾将木块拿起来了,他甚至还留了榫头和眼。

李星遥只看到他手指上下一动,手头的木块,便拼装在了一起。

是……

她的心不可抑制地狂跳,赵临汾做的,分明是昨日她在树下画的曲辕犁!

只眼前的曲辕犁暂时没有犁壁和犁铲。

“原来大兄是要做犁头啊,早说嘛。”

赵端午松了一口气,瞬间明白过来了。目光落在那弯弯的犁辕身上,他有话要说:“大兄,这个犁辕不……”

“去试试。”

赵临汾打断了他的话,又说:“我同你一道。”

赵端午心里犯嘀咕,两个人一道,也不影响这犁的犁辕是不对的。

搞不明白大兄要干什么,他来到了田边。赵临汾拉着犁辕,在前头,他推着犁梢,跟在后头。

“大兄,这犁……”

一边往田间深处走去,另一边,赵端午也严肃了神色,“大兄,你到底是如何想出这等改良之法的?”

妙哉,太妙了!

他怎么就没有想到,把直辕改成曲辕,来省力呢。

“大兄,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赵端午实在兴奋。

虽还没租牛,也没在犁上面加犁壁和犁铲。可和大兄在田里走了这么几步,他已经可以笃定,若以大兄做的犁为底子,加上犁壁和犁铲,翻地速度,会大大加快。

“大兄,你跟人换木头,原来是为了这个。”

他对赵临汾由衷地佩服。

赵临汾却并未回应,而是折返到了李星遥面前。

李星遥已经在想说辞了。

偏生,赵临汾不问她。他好像压根不打算提任何昨日相关,只道:“阿遥,你想要一个什么样的支踵?”

李星遥一怔。

已经想好的说辞尽数咽下,她问:“大兄是要做支踵吗?”

“嗯。”

赵临汾点头,又说:“凭几也可以。”

“那,我可以要一个支踵和一个凭几吗?什么样子的都行。”

李星遥忙回他。

说实话,穿来这么久,清贫生活并不叫她觉得难受。唯有日常坐卧,让她实在不习惯。此时还不流行椅子,赵家虽不讲究,不要求她一定跪坐或跽跪,亦由着她箕踞或是胡坐,可“坐”久了,她还是腰酸背疼。

赵临汾开了口,她乐得如此。

旁边赵端午一听,没忍住朗声道:“阿遥,机会难得,不要白不要,你再问他要一张胡床呗。”

“那就加一张胡床。”

赵临汾看了弟弟一眼,却并不拒绝。

蓦地又多了一张胡床,李星遥心中开怀,虽好奇赵临汾常行走在行伍之中,缘何木工活做的如此漂亮,却没好意思问。

她面上不自觉带出几分松快来。赵临汾看在眼里,神色亦柔和了许多。

当晚,赵临汾没有提起白日里发生的事,只是随口说了一句,要给李星遥打一个支踵,一个凭几,并一张胡床。

赵光禄和李愿娘自然并无异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