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唇轻松寻觅到她的,含上、吻住、松开。
再一次重复道:“我喜欢你喜欢了快十年。以后还会再喜欢二十年、三十年、五十年、一辈子。”
沈清还一下子听懵了。
过了有十几秒那么久,她问:“你说什么?”
“我喜欢你喜欢了十年啊,”我在灯下的柔软光线中望向她,“怎么了?”
“怎么可能。”她不肯相信。
“怎么不可能?难道在我的世界里,你喜欢我这件事,我就觉得可能啦,就能十分轻易地相信啦?”
“可我搬进来之前你左手无名指上还戴着钻戒!”
“我从大三的时候就开始戴了,每天早上很有仪式感地戴上,想象我不是只有我一个人。”
“还有,紧张的时候,我会用左手握住右手,想象是你在牵握住我的手。”
那是一种奇异的温度和触觉。
可现在这样当着当事人的面说出来,好像变态啊。
我顿了顿,意识到自己的失言,看了看沈清还的脸色。
对方则完全是一副听懵了的表情。
我继续说:“你知道我为什么费劲巴拉地考到熙大吗?”
“因为我?”沈清还手指着自己,不确定地问。
“因为你。”
我对她说起我的经历:“我气血不足,总是乏力、多梦。
高三那一年,我没有一天晚上是不做梦的。
有时候梦见疾驰过来的大货车,有时候是湖水。
到了大一大二,梦的种类开始丰富起来:变成考生、变成丧尸、变成埋尸的杀人犯。
在梦里,我会羡慕别人买的车、买的房、步入的恋情。
每一种梦,好像都充满了遗憾和悔恨,伴随着极大的情感波动,让我从梦境中哭着醒来。
我记着有一回,半夜半梦半醒的时候,床头忽然多了个长头发的女人,她推了推我的胳膊,说“别哭了”。
我吓得魂飞魄散,第二天才知道那不是梦,是被我的哭声吵醒不得已来喊我的倒霉室友。
到后来,重新遇见你后,我开始千方百计地去打听你的消息。
梦里的场景开始变了:有时是去瑞士旅行,有时在热气球上放声,有时是梦见涟漪的湖泊。
大都是美梦。”
沈清还静静听着,犹疑着问一句:“那沈长赢呢?”
“遇见你后,就没再喜欢了。”我说得诚恳。
沈清还依旧持疑,“真的?”
“真的,因为她身边开始有温煦嘛。”
“这么说,我还是个替代品?”
我的解释好像起了反效果,沈清还差点气笑了。
“不是的,”我冲上去,吻着她的颈,“不是的。你是我的独一无二,绝无仅有。”
“我只喜欢你的。喜欢你的成熟温柔,喜欢你吃醋,喜欢你的所有样子。”
沈清还笑眼弯弯,眼里有星辰,吻了下我的额头,努着说:“嘴那么甜。”
“不是嘴甜,”我纠正她,“是真情实意。”
我成了敢于大胆去表白的人。
我窝进她怀里,小声说:“沈清还,我应该是给你下蛊了,才让你爱我。”
沈清还微愣了一下,说:“小时汩,我也没有那么好的。”
我的唇贴着她颈侧的肌肤,听到她说:“你刚才跟我说了你的梦,那我也跟你说一说我经常梦到的东西吧。”
“梦里,我站在许多人面前,被人介绍着说‘这是沈董的女儿’,其她人恭维附和,说‘原来是沈董的女儿啊,怪不得这么优秀’。
“高中时,我听到有同学议论我,说‘还不是靠钱堆出来的,家里没钱就什么也不是’。”
听到这里,我抬起头看她,手温柔攥住她的手,轻轻安抚,“可是没有这些,你还是很好啊。”
沈清还笑着按了按我的手腕,把头埋在我颈上,蹭了蹭,继续说道:“还有,十七岁,我脑海里被拓入了你在夕阳下奔跑的影子。十八岁,母亲旁敲侧击地问我,有没有谈恋爱,我只想着你的名字。二十岁时,温煦和沈长赢的事情闹得很大,我妈眼里容不下同性恋三个字。二十五岁的时候,我向妈妈出柜那天,她很平静,像是猜到了一样。只是跟我说‘不能让别人知道她沈陶然的女儿也是个同性恋’,我不知道,怎么样才能不被别人知道呢?”
“我不能当主持人,不能抛头露面。不能被人认出来我是沈陶然的女儿。直到现在,我好像也完全处理不好。”
“时汩,我可能没有那么好的未来。你还愿意,跟我一直在一起吗?”
我想:爱一个人,是从爱她受伤的灵魂开始的。
此刻,我看着沈清还湿润的眼睛,不受控制地吻了上去,说:“我愿意。”
如果可以的话,我愿意。
“时汩,我小名叫心心,心脏的心,以后叫我这个名字。”
“好。”我紧搂着她的脖子,喊一声,“心心。”
心脏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