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从来没有像此刻这样涌流过。
比考试紧张万分,比录取兴奋亿倍。
她什么意思?
沈清还她,什么意思?
我张嘴,鬼使神差地冒出一句:“好巧哦。”
“是好巧。”沈清还云淡风轻地回了一句。
“你怎么在这儿?”
“来喝酒,听听歌。”
是误进吗?
几率很小。
还没等我开心多久,便看见沈清还身后的蓬景。
我冲她招招手,说:“你好。”
又想起了之前一个人去看电影的乌龙遭遇。
人家两个人一起来的,我瞎激动什么。
我的心如坐过山车落到的圆环最底端时。笑着冲同样笑着的蓬景点点头,扭过头去喝酒,压低眉头和睫毛不去看她们。
“你先过去。”沈清还回过头对蓬景说,然后坐到我身边。
台上歌手唱着流行歌曲,五颜六色的灯晃着照,我感觉眼睛快瞎了那样,闭了闭眼,然后偏侧着头以示对沈清还的询问。
一只手挡在我眼前,沈清的声音冷冷的,说:“你什么时候回去?”
“再等等。”我说,最低消费不少呢,至少也该再听几首歌再回去。
“等到什么时候?”她的声音里好像已经有了咄咄逼人。
我看了看手机,说:“十一点。”
她看了看腕表,“还有一个小时。”
“嗯,”我端起杯子灌了一口,有些辛辣的味道蹿进喉管,“你不去找你朋友吗?”
沈清还摇头,“我等你。”
“你去跟你朋友一块儿吧。”
“我在这儿你不自在?”
“有点儿。”
沈清还轻轻叹了口气,起身,说:“那我先回我们的家。”
“哪儿?”
她定定看着我:“回我们的家,等着你。”
“不用等我,你回去就睡吧。”
“回来了给我发个消息。”
“好,我会的。”
“再见。”我不再像之前那样对她说晚安。
“再见。”
23点打上车回家的时候,沈长赢忽然发来消息,问我有没有时间。
我:【有,肯定有。】
沈长赢:【我想吃地锅鸡。】
我【你什么时候来?我去买菜!】
沈长赢:【明天晚上5点到抚州高铁站】
我:【我去接你。】
沈长赢:【好。】
我于是在三人群里发:【我朋友明天回抚州,我明天晚上做地锅鸡,你们要一起吃吗?】
向向:【本牛马不在家,忙得喝口水都没时间】
沈清还:【谁?】
我:【高中同学,沈长赢。】
沈清还:【不用了。谢谢。】
我放下手机,似乎能从刚才屏幕里那两个句号中感知出不开心。
但应该是一厢情愿似的错觉。
回到家时已经晚上十一点半了,我没再发消息给沈清还,怕打扰她。
第二天接到沈长赢后,晚上7点,所有饭菜准时上桌。
我看向沈清还的屋子,从早上7点起就是空着的。
沈长赢问:“有酒吗?”
柜子里囤的是沈清还家的金澄酒,我默了默,问她:“要喝吗?”
沈长赢果然摇了摇头,说:“我不喝这个品牌的。”
“好。那来点红酒吧。”
“红的掺啤酒。”
“好。”
喝得有些懵的沈长赢开始絮絮叨叨:“时汩,你说,她现在,到底是爱我,还是恨我,或者是记不得我?”
我想了一会儿,说:“她应该永远不会忘记你的。”
“可是她要结婚了呀。”沈长赢的脸上泛起漂亮的绯色。
“你要再试一下吗?”
如国色天香牡丹色的沈长赢摇摇头,开口,说:“不了。已经错过一次了,不能再错了。”
我把酒杯搁下,双手合十交叉垫在桌子上,抬着头问她:“那要是,温煦想让你去找她呢?”
“不会的。她说这辈子,我在哪儿,她就会避开哪儿。”
沈长赢喝了很多酒。
以她的状况来说,不太方便回酒店。
我问她:“今晚在这儿睡吗?我床还挺大的。”
说出这句话,是基于我和沈长赢初中的时候、在学校同睡一张床睡了一年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