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四娘哭得梨花带雨,说自己什么都没做。
钱嬷嬷又执意撵人。
一时间,院子里乱糟糟的。哭的、骂的,两人几乎要缠起来,少不得又有人上前拉架。
石青、石绿两个左右为难,这会儿娘子怕是还在睡,正踌躇着,不想身后的帘子已叫人掀开。
陈玉只简单挽着发,披了件狐裘便走出来。
院里顿时安静了。
陈玉示意钱嬷嬷说话,待她听完了前后始末,却没动怒,反笑了笑,吩咐道:“嬷嬷,你叫人先把西厢房收拾收拾。”
这府里的主子就两个,娘子又还没生个小主子,莫名其妙收拾厢房作什么?她们这些奴仆是没资格住的,也没听说哪个亲戚要来暂住。
钱嬷嬷并两个丫鬟听了一惊,面面相觑,谁也说不出话来。
钱嬷嬷缓了缓神,还要再开口,只教陈玉一个眼神便缩了回去。
到底是真正出自簪缨世胄的贵女,纵然有泥一样软的性子,可她身上流的毕竟是陈家的血,只这周遭气度旁人便学不来。
陈玉又和颜悦色地看向何四娘:“你随我进屋罢,我有话要同你说。”
何四娘抹着泪,跟在陈玉身后进了屋。
钱嬷嬷“呸”的一声,石青面露难色看她眼,道:“您老就消停些吧,怕只怕——”
前些日子娘子还说要替大人纳个妾,这下倒好了,从大街上救了个骨瘦嶙峋的“饿死鬼”回来,不知怎的,竟入了大人的眼。
虽说有几分姿色吧,可瞧那面黄肌瘦的样儿,哪里比得上她们家娘子了?
陈玉让煮茶的小丫鬟也退了出去,两个贴身的丫鬟还在外头,也没人伺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