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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1 / 2)

“你究竟是什么身份呢,敢于一次次这样和我的皇后说话,你以前规训她时,用的语气只怕更恶劣吧。你要清楚,你只能贴着地面小心地服侍我的皇后,如果她吩咐了你,你应该感恩戴德,高声赞美她的所有命令,哪怕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事。如果她没有吩咐,那就尽你所能地取悦她。你现在在做什么呢,在我取悦她时,阻拦她的享受。你旧时学的礼仪都去哪里了,被人尊敬太久,而觉得自己高人一等,无需遵守吗?”

于是黛米女士消失了,据说她幸运地没有死,但不得不每天都在阴暗的小屋内学礼仪,她的腰必须笔直,然而屋子太小,头只能低垂着,腿也需要弯曲。她的嘴中念着各种守则,嗓子出血都不得停止。侍从中知道这是皇帝的报复,他对自己都下了如此狠手,旧时为难过皇后的人又怎么逃得过惩罚。

宫中的骑士越来越多了,这些皇帝的心腹轮流从战场上回来,皇后那位忠诚的骑士却是去了战场。

随着轻声的咳嗽,皇帝醒了,他站起身来,所有人都退了出去。

“看来今天又有不聪明的人。”

“你死了他们会有大麻烦的,帝国还没有继承人。”业伽说,她化成河状后,话变得少了,不过更多的原因是她知道自己跟他人说话,会为那人招来厄运。皇帝的占有欲越来越重,甚至无法忍受新连为的存在,她从他心脏中听到过杀意。

“帝国不需要什么继承人,”皇帝对镜整理,声音中夹杂着一片虚弱的暗哑,不过混在他那本就低沉悦耳的音色中,倒是别有风味,“我今天表现得怎么样,并无狰狞吧,那些溺死的人总是忍不住挣扎,搞得面容扭曲,丑陋异常,我可不会跟他们似的。”

宫殿内的水太多了,阴湿使得壁画都开始褪色,墙面泛着水珠,所有布料都仿若刚洗般,透着伤人的冷意,皇帝的身上非常痛,他的枪伤在疼,肺在疼,跪过业伽的腿也在疼,喉咙好像肿起来了,牵得脑袋都隐隐作痛,河流的侵蚀作用发生在他身上,使他的冷汗不断溢出,但他却高兴异常,因为他用自己的痛苦让河流对他的印象更深了。

他的先祖能做到这样吗?那些住在河流旁边,在河流见证下长大,说自己爱河流的人们,能将自己全身献给河流吗?茶礼乌斯的人只敢将尸体献出去,那是什么投机取巧的行为,完全不如自己,一点点将血肉精神交付给业伽。

“帝国会乱。”

“我会安排好一切的,帝国将在新的体制下发展,它没了皇帝,取上新的名字,而不是这个为了勾起人们欲望、傲慢、征伐心的名,会有更光明的未来。格什文的血脉已经没救了,我从未打算延续它。要什么人类的皇后呢,所有人都知道进了皇宫会死,却总有人觉得自己是幸运的那一个,可以不用死,可以做尊贵的皇后,是他们的家人抛弃了他们,是他们自己的决定将他们拉入了死亡,这种愚蠢而贪婪的血液,与皇帝们的残暴结合,一代代的,能产生什么好种呢,连骨骼都是蛆铸成的吧。”皇帝轻轻地笑了,笑容中却仍只有一如既往的温柔,业伽觉得他是会正常笑的,虽然没见过,但她知道皇帝在她面前也无法完全袒露心扉,皇帝可以恶毒地骂自己以及先祖,因为一切客观存在,可在在意的事物面前,他希望自己的形象是完美的。

格什文的血脉充满猜疑,哪怕面对河流,也无法做到信任。他们不相信山川会无条件地爱自己,所以尽力打扮着,不愿暴露丑态。

“总之,我不会和任何人发生关系的,我是你的私有物。他们献祭时不也优先选择童贞吗?虽然我中途埋怨过你,但我幼时便打算以献祭给你作为终结生命的方式了,我这个决定真的非常对,否则现在不光没法做高级别的祭品,还会失去说爱你的资格。”皇帝高兴地换了身新衣服,并选了同款的罐子摆到业伽面前。

“明天一起去尼拉布莱奥吧,那里正在闹革命,我的秘密小屋就要毁了,在失去藏品前尽量抢救一番吧,那也是我们爱情的见证呢,我还记得你在车站等我的样子,虽然城市布局有问题,搞得尼拉布莱奥的太阳不能见人,但真是非常美好的黎明。这个罐子喜欢吗?你要用微缩的水形,还是大面积的流动?”

“这个罐子就可以。”

“好。”皇帝的娱乐时间结束了,他带着业伽去中央宫殿与大臣们商讨战事。

大臣们一开始还有些不习惯会说话的河流,虽然皇后的话很少,但总是奇怪的,可时间久了,也就习以为常。为了防止皇后再一次消失,彻底变成那个不会回应人任何话语的庞大存在,他们甚至会在每次见面时尊敬地喊道:“愿您尽可能久地陪伴陛下,伟大的河流。”

以前喊的是“愿您永远陪伴”,但皇帝觉得太晦气,河流跟人的生命长度不一样,怎么可能是永远,这不是对业伽的诅咒嘛,所以很快便改了。

今天大家的话语也很整齐,里面却有一道稍显生硬,他冷冷地看了业伽一眼,继而将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到了皇帝身上。

第二天去尼拉布莱奥的军舰上,业伽再一次见到了他,正是埃利阿斯将军,奉命进行测试,并将合格者带进皇宫的人。

业伽已经很久没见过他了,上面见还是在她跟格什文的婚礼上,后来埃利阿斯又是被关禁闭,又是做了攻打抚森的总指挥,他似乎长时间在外,甚至不出现在她的流域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