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在他国的埃利阿斯还不知道自己被算计了。
皇帝却没有说什么,反而换了个话题:“长河是和平的使者,不光调停了我们我们这个大陆的战争,也调停了帝国跟冈察维洛、跟抚森的战争。首相,不要忘了请冈察维洛跟抚森的总统来。”
“是,陛下。”首相答道。
皇帝轻轻地笑了:“至于皇后父亲这一角色的人选,世人皆知,长河没有父亲,埃利阿斯是代我执行了测试,也将业伽带往了帝国,可长河自始至终都在那里流淌,埃利阿斯又怎么算得上引导者呢,他甚至不是发现者,只是个测试官,用人的浅陋题目去测试长河。当然,这不怪他,因为题是我出的,测试也是我让他去做的,他执行了我的命令而已。但正因如此,他才不适合,甚至我们这个大陆上的任何一个人都是不适合的。”
“那陛下,我们要省略这一环吗?”礼仪大臣问。
皇帝垂眸看他:“当然不,这毕竟是传统。只是人选,不如从另一个大陆找,我看抚森的罗德里克总统便很合适,冈察维洛毕竟还未从战争中缓过来,老总统死了,现在的临时总统根基不稳,远不如抚森的罗德里克总统。长河不光滋养了我们这片大陆,也在这个特殊的时代力挽狂澜,救了不相干大陆的两个国家,使它们恢复了和平,这怎么不算另一种滋养方式呢。来自抚森的罗德里克总统将业伽交给帝国的皇帝我,两个得到了长河滋养的大陆就以透明的方式连接了,多么伟大的意义啊。”
“陛下,业伽殿下跟罗德里克总统的关系,难保不为人猜忌。”礼仪大臣努力让自己的话得体些,但内心深处只觉得皇帝太能折磨人。
上层现在已经众说纷纭了,皇帝不加以处理,却要让事态更严重吗?还是说,他就是故意这么做的。
“他们猜疑便让他们猜疑吧,假的真不了。我相信罗德里克总统也愿意光明正大地出现在帝国,于喜庆的日子里将业伽交到我的手中。”
第22章婚礼
罗德里克同意了皇帝的邀请,他不得不上钩,因为这是没法拒绝的,哪怕不愿意,也必须来,不来则显得心虚,也显得他不将两国的议和放在心里。
他不光自己要到,还该像其他国家的领导者那样,把夫人带上。
临行前,他发布了隐秘的战前预警,要求抚森的高层军官严密注视帝国所有动向,以免他们趁婚礼发动突然袭击。
辞金却说自己也要去帝国看妹妹结婚,罗德里克拒绝了,扬增却在儿子的请求下软了心。
婚礼前一天晚上,他们抵达了帝国。
这里的装饰充满了喜庆的氛围,无数鲜花盛放着,风信子、蓝亚麻、山梅花、白檀、马鞭草、剑兰、水仙、鸢尾,种种奇特的花卉摆在那些冰冷的石制建筑前,于是连石头都有了芬芳的温度。
长河中每隔一会儿便飘来大片的玫瑰瓣群,舰艇涂上了祝福语,各国的代表建筑被仿制,东戴特产的伦巴巾被放在门边,茶礼乌斯的松偰糕发出阵阵异香,辞金让车子在齐尔古拉卡的建筑前停留,和母亲一同欣赏他们的画作。
烟花绽放,偌大的城市回荡着婚礼的乐声,哪怕开车到四小时外的地方,鲜花依旧浓密,只是人们的脸上并无笑容。
“他们不喜欢长河吗?”辞金问齐尔古拉卡的人,他和父亲罗德里克长得更像,因此脸上几乎没有齐尔古拉卡人的特征。
所幸扬增在,齐尔古拉卡的接待人员才回道:“连我们这种受灾的国家都喜欢长河,帝国这个幸运的、受长河庇护的国家又怎么会讨厌它呢。”
“那他们是不喜欢皇后,觉得皇后并非长河?”辞金欣赏着眼前的画,这明显是近二十年所作的,风格非常现代。将洪水来临前人们的喜悦跟洪水来临后人们的绝望凝聚在一张脸上,肢体左上部分在庆祝,右下部分却在逃跑,中间被分成无数小块,用以将不同时空塞进这个小小的身体里,充满诡异与割裂感。
硬要点评的话,辞金会给个低分,因为这画只学到了现代派的形,而未学到现代派的里,细节处理太粗糙了,只有恐惧画得像样,其他完全是硬组的,缺乏整体感,如果是他处理的话,会比这幅强很多。不过他拿惯了枪的手,说不定早就不会画了。
“先生,齐尔古拉卡是个小国家,不能妄议帝国的。”接待人员说。
辞金讽刺地笑了下,他也没准备得到回答。闻言无趣地带着母亲离开了,罗德里克全程没有下车,见他们回来,板着脸道:“下不为例,这毕竟不是抚森。”
“我对齐尔古拉卡比较好奇嘛。”扬增轻声安抚着罗德里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