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鸾摇着脚尖靠在椅上,手指在怀中摩挲几下,忽然变戏法似的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轻巧地放在程慎之书案上。
那油纸包包得严实,裹了厚厚几层,鼓鼓囊囊的,雨水皆顺着纸面落下,半点未渗进去。
“给你的。”
“是什么?”程慎之正替她拢住半散的发,闻言偏头来看,疑惑挑着眉。
宁鸾就着他手中的外衫蹭干了手,食指轻挑绳结,油纸层层展开,露出几枚精巧的龙井芙蓉酥。
那酥皮薄如蝉翼,隐约透出淡雅的绿色馅心。
“你冒着这么大的雨来,就是为了这个?”程慎之怔了怔,一时哭笑不得。
宁鸾嘟囔道:“我出门那会儿,明明还是晴空万里呢。”随即她小脸一扬,眸中闪着得意的光,“这可是我亲手做的!”
她低头,不好意思地抠着脸颊,“娘亲都说我做得好呢!还用了别处都没有的独门技艺,外头想吃都买不到!”
哪有什么独门秘技是别处没有的?程慎之心中好笑,正要开口,却听宁鸾话音未落便猛然侧头,结结实实打了个大喷嚏。
程慎之忙将滑落的斗篷重新为她裹紧,“若是为这几块点心让你染了风寒,宁丞相怕是要冲进宫里,将我大卸八块了。”
宁鸾一听,顿时气鼓鼓瞪他,一双水汪汪的眼眸亮得惊人。
“你连尝都还没尝过,就先训人!”她声音逐渐放低,玩着衣带嘟囔道:
“明明我还做了好久。”
见她的发已然半干,程慎之放下外衫,伸手越过她耳畔,拈起一块龙井芙蓉酥。他咬了一口,突然疑惑看向宁鸾。
“你方才说……独门技艺?”抖落酥皮的碎屑,程慎之若有所思。
“若我没记错,丞相府容夫人出身京州名门,在闺阁时便以端庄守礼闻名,这酥点的馅料,怎会使到南部惯有的做法?”
宁鸾愣了一瞬,她双手撑椅,低头晃着脚尖道:“兴许是我记错了,兴许娘亲教我的,是坊市糕点铺的做法呢?”
她偏过头来,笑盈盈地望着程慎之,“我另添了一样特别的东西,你可尝出来了?”
程慎之叼住一片酥花瓣,闭眼细细品味。不过几瞬,他蓦然睁大眼,“青麦草?”
程慎之顾不上嘴角的残渣,忙问:“那是南部做点心才会用到的配料,你怎会知道这个?”
“猜对啦!”宁鸾拍手轻笑,对着程慎之连连点头。
“上回听你提起想念家乡的点心,我缠着娘亲教我,可她总说青麦草叶缘锋利,怕伤着我的手,怎么都不肯让我加。”
“后来我让青露偷偷去坊市买,才花了一两银子,就买了一大捆回来!”
说着话间,宁鸾突然凑近程慎之,一身雨水的清新气息,猛然扑在程慎之的鼻尖。
“好吃吗?”
程慎之望着她笑意盈盈的模样,喉结不自然滚动。他并未答话,只低头吃尽了手中的龙井芙蓉酥。
酥皮的甜香在口中化开,隐约掺杂着青麦草的香气。他恍惚回到了南部的故土,回到了安南王府后厨,母妃刚蒸好青麦草糕,他和哥哥们一人摸一个,不怕烫似的猛咬一口……
自来京州,他再未尝到过家乡的味道。
程慎之嘴角抿开一丝笑意,伸手将她垂落的湿发别到耳后。指尖无意触及她微凉的脸颊,又像被烫伤般急忙缩回。
“味道不错,只是……”他俯身与坐在他椅中的宁鸾平视,在她困惑的目光中,伸指轻弹她额头。在她难以置信的表情中,程慎之绷不住笑道:
“一两银子一捆的青麦草?宁大小姐,你只怕是被人坑了十倍有余!”
尚书房窗外,雨声渐歇。夕阳穿透薄薄的窗纸,为旧日回忆蒙上一层浮起迷蒙的暖光。
……
镇南王府。
此刻,卧房窗外的雨声未歇,反而随着夜的深沉愈发猖狂。豆大的雨点砸落在瓦片上,宁鸾倚在窗前,嘴角带起一抹自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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