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将军愣了一下,点了点头,又道:“本将姓马。”
“有劳!”
阆九川再次转身,看着眼前的不停吞咽的活死人,他们双眼爆红,喉咙发出嗬嗬的声音,有的人盯着她,张牙舞爪,却又忌惮着她的气场而不敢靠近。
她把那个几乎被尸斑覆盖全脸,距离她最近,也最渴望的男人给勾了过来,那人发出惨嚎,使得周围的人越发的往后退,瑟瑟发抖。
“抱歉,忘了敛势。”阆九川收敛了周身气势,只余一点罡气护体,抓起那人,扶脉,又以神识内视他的筋脉和五脏六腑,这一看,眉头凝得更深。
“阆道友,可有我们能帮得上忙的?”智尚道长站在符阵外问。
阆九川又提了一个女人,以同样的方式去查探,又割出血来,指尖沾了一点摩挲着,黑色的血浓稠阴寒,那太监说他们是尸邪,其实也离得不远了。
“血液已被毒化变得浓稠,腥膻腐臭,一般的瘟症药方,根除不了。”阆九川走出来,对智尚道长说道:“有些人的五脏六腑已被尸毒腐蚀,恐难拔除,就算能,只怕也活不长,至于药方……”
她看向那瞟着这边的太监,招手道:“那个公公,你去调药材过来,让士兵搭个医棚,若有大夫愿来也请过来。”
太监反手指着自己:“我?凭什么!还有咱家不叫那个,咱家姓史。”
“凭我能让你成为他们的一员!”阆九川淡淡地道:“死一个太监可以换来万千百姓生存,圣人应该会很乐意的。”
史太监:“?”
你是不是太嚣张了!
阆九川的眼神清冷冷地盯视他,半晌,他在那盯视下败下阵来,换上一副无奈又讨好的语气,道:“小道长,祖宗,如您所说的,咱家只是一个什么人都能掐死的太监,哪来的什么权去调药材啊?咱家就是抢,也得有能力不是?咱家是来杀人……的,不是来赈灾,谁能给药材呢?”
“圣旨给我。”
史太监有些迟疑,但也只是一下子,就把那圣旨递了过去,心里默默念道,陛下,奴才是迫于她的淫威!
阆九川打开圣旨看了一眼,上面那洋洋洒洒,看似大义凛然的词令人厌恶,她双指一并,指尖灵力在上面画了数笔,这才丢了回去:“去调吧,找这边的官府要药材。”
史太监有些疑虑,重新打开圣旨,发现上面的内容变了,变成赈灾的了,他眼睛不可置信地揉了揉,再看阆九川,道:“你,你篡改圣旨,你这是谋逆,咱家要是状告你,一告一个准。”
智尚道长瞟了一眼,道:“这是障眼法罢了,圣旨内容还是没变的,道为不够,是看不穿的。”
他对阆九川的认知又刷新了。
圣旨还能这样用,真是不拘小节。
阆九川也冷笑:“你告我之前,我会先弄死你,再说,你没有证据,这障眼法我让它存在,它便存在。”
也就是说,能不能篡改,她说了算!
史太监的手瑟瑟发抖,看了看那些人不人鬼不鬼的村民,小声劝道:“小祖宗,您这又是何必,您有这能耐,何苦使在这些贱民身上,便是去圣人面前,您想要封侯或立观,也是一句话的事,何苦来?”
阆九川笑了,笑意不达眼底,道:“史太监成为这皇宫里有点话事权的大公公之前,也是从底层爬上去的,而你净身之前,身份也是你口中所说的贱民吧,包括你的家人,公公怎地忘了来时处?”
史太监浑身一僵,嘴唇翕动,最后弯下腰,转身走了。
阆九川这才抓起那个最狰狞尸斑最重的男人出了符阵,道:“你活不了。我权当死马当活马医,若能得效,功过簿上记你一功!”
第566章死马当活马医
眼前之人,眼窝深陷,尸斑遍布整张脸,双眼赤红,不但脸色发黑,就连指尖都泛起青黑色,指甲和牙齿变得尖长。
这是尸变的一种形式。
阆九川嗅着他身上传出的一股陈年尸骸的腐朽之味,刚才神识内视他五脏六腑时,也发现里面全部被阴毒腐蚀,他活不长了。
这尸毒瘟症才爆发几天,就已经是这种体征,是不是有点快,她看向智尚道长,问:“道长来得早,可知这个村子,谁最先被尸魅咬了?”
“就是大柱叔。”有人满脸痛苦地走出来,那是一个年纪和阆九川差不多大小的姑娘,她应该被咬不久,脸色青灰,但也不像其余人那般严重。
她眼神还保留着理智,阆九川看到她的脖子挂着一条宽布条,一直蜿蜒到耳后,只一眼就看明白了,这是把自己的嘴勒住,以防咬到别人吧?
“大师,你救救我们吧,我们不想死,我可以绑住自己不伤人。”姑娘说完,把布条往嘴巴那一戴一扯,整张嘴被勒住不会咬到旁人,她又放下,道:“是大柱叔最先被咬的,就是您手中的这位,他住山边那个屋子,他在清醒时曾说过被一个穿着白裙的尸鬼咬了脖子,随后他咬了桂婶,一直传开去。”
“桂婶呢?”
“死了,噗!”姑娘说着,吐出一口黑血,双眼越发的红了,道:“桂婶咬了自己的儿子,桂叔一气之下,把她砍死了。”
阆九川点了手中大柱的大穴,将那个姑娘叫到面前,指尖扶脉,触手冰凉,脉象急跳,便问:“你叫什么,愿意做药人吗?”
姑娘一愣:“我叫小玉,做药人会死吗?”
“大概吧,试药的人,弄不好就会死,但若是运好,你会活,我看你应该是三日前才出的事。”阆九川道:“你尸毒症状尚轻,试一试能不能解,权当,死马当活马医。”
小玉哽咽道:“我是被我夫君咬的,虽然村里已经是人间炼狱,但我们的亲事早就定好,三日前,我们自己点了红烛拜堂,他突然狂性大发……”
她说着,眼泪掉了下来,扒开衣领,露出那比较浅的牙印,道:“可他只是咬了一小口,就推开我跑了。”
阆九川沉了脸:“跑了?”
小玉流着眼泪点头:“我甚至还去山里找过,但他不在村里了。”
阆九川头痛欲裂,看向智尚道长,毒源扩散了,而他们所知的只是冰山一角,这事态比他们想象的更严重,更难以控制。
这里尚且在扩散,乌京那边亦已有人传人的危机出现,那其余地方呢?
“他的生辰八字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