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让她暗生自省,自己和萱儿,断不能如此。
书房内。
阆九川召出判官笔,抽出一张黄纸,也没开朱砂,而是咬破指尖,以血入符。
待得灵符乍现,她反手打下几个繁复的法诀,随后狠狠地往自己的灵台上拍去。
滋。
符接触到灵台,无火自燃,金光没入灵台,直冲她的神魂而去。
“将掣,闪开。”
感受到一股徒然入侵神府的罡煞之气,排山倒海地压过来,将掣的灵识下意识全然抵挡,乍听得阆九川这话,立即避开,用愿力包裹起自己。
那罡煞,如同千钧之力,重重地砸向阆九川的神魂。
将掣惊骇不已:“你疯了!”
这个癫人,能不能不要这么癫,又用这自损一八百的点子,真嫌死得不够快么?
“对方不知躲在何处,能勾我的魂,想必用的是正途道法,我若和他慢慢隔空斗法,只会费我法力,法力空了,这身体就是在大冬天都得烂。”阆九川声音冷酷:“他拘我的魂,那就试试被我魂反噬的味道,此血煞罡咒符有我的血,你一会跟着它,找到那东西,我倒要看看,谁想让我一死再死!”
不管是她,还是原主,既对她下手,就是杀了又杀。
将掣一凛。
但见罡煞蕴含的赫赫正气击向她的神魂,她蓦地一僵,身体都佝偻起来,神魂剧痛,可也正因为如此,罡煞狠狠地斩断她神魂和作法之人的物事勾扯,反而不再被勾扯,重新稳在神府中扎根。
“就是现在。”
将掣听到这话,看过去,但见血光汇成丝,向远方延伸出去,像与某处牵连。
它消失在书房中。
阆九川脸色煞白,哆嗦着手重新拿了一张药符,画了个定神安魂符给自己用了,盘腿坐下,行走大周天。
符力被她引向四肢百骸,又向头顶汇聚而去,被她压向灵台中的神魂,一遍又一遍。
彼时,乌京某处寻常小院,一个穿着墨色长袍的中年男人旁盘腿坐在地上,正喃喃念着咒词,手中的法铃时不时在摇动,而在他跟前,是一个以朱砂画成的法阵,里面放着一盆水,盆前有一贴着生辰八字的的布偶小人。
在阆九川以不要命的方式狠戾斩断千里勾魂术后,这法阵轰然炸开,发出巨响。
阵毁术破,反噬即至。
罡煞之气含着血光剑网,向那男人兜头压下。
噗。
“啊。”戴着法冠的男人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仰头喷出了一口鲜血,倒在了地上,本是乌黑的头发寸寸变白。
男人按住剧痛的胸口,看向远方,眼中惊骇莫名:“怎么会!”
第94章正道行恶道之事
将掣顺着那血煞罡咒的线摸到小院,看到院中情景,虎眸冷厉,却收敛了浑身凶戾之气,只在灵台里告知阆九川。
而院中男人,仍在震惊自己的拘魂术竟被破了,还遭了这么大的反噬。
他明达这些年苦心修行的修为直接被破了一大半。
是谁干的?
是那附身的妖孽,还是另有厉害的天师在旁护法?
明达越想越心惊,如果有厉害的天师横空出世,玄族不可能不去招揽,除非是一直隐在深山从不现世的真正苦修者出山了。
不管如何,他如今算是和对方斗法失败了。
明达看着自己变得皱巴巴的双手,以及神魂的强烈撕裂痛感,懊恼和暴戾一下子就涌上来。
可恶!
他还得向主家交代,想到这,他又恨又恼,怪他们没查探清楚,竟让他吃了这么个巨亏,这吃多少灵丹妙药都补不回这修为倒退了!
真可恨!
明达气得又呕出一口发乌的老血,那张脸,瞧着更为乌青了。
他刚想归去,身体却蓦地一僵,捏着手中法铃,警惕地望向周围:“谁藏头露尾的,出来!”
北风萧瑟。
没有半点人气动静,可他刚刚分明感受到了一点凶戾的气息。
是那妖孽来了?
明达绷紧了身体,依旧不见人,他当机立断地往院门方向去。
他遭了重大的反噬,需要马上闭关休养,不养个三五几年,他都不好动法力,要是真来个厉害的,他未必能斗得过对方。
青山在,柴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