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凡和李宁既然都单独收到了喜帖,自然也是要送份礼。可是两个小秀才不像张家财大气粗又开着铺子,为了送礼便犯了难。于是两人一起去请教好朋友张世贤。
张世贤跟着父亲做了半年生意,本来是活泼外向一少年,也精通些人情世故了。小胖子略一思考便说:“两位兄弟祝贺陆表哥婚事,你们本来是平辈年纪又小,送礼不在于贵重,在于心意,可拣些显露读书人风骨的。”
谢李两人听了深感有道理,于是用攒下来的零花合买了些笔墨纸砚,另外花五分银子又买了两个红边小挂轴。两人各自搜肠刮肚写了一首庆贺诗,把诗整齐誊写到小轴上。
准备妥当,众人早早起床出发前往溧水县陆家。因为东西带得多,张老太太乘轿子也走得慢,到了傍晚才到。道路不甚平整,驴车一路颠簸。谢凡第一次坐了这么久的驴车,头昏脑胀,两腿颤颤。好不容易到了陆家,下车谢凡差点吐了。还好陆家下人在门口接应,扶住了谢凡,还预备了热茶喂给他,好不容易才缓了过来。谢凡因为身体不适,简单和陆家人应酬寒暄了一下,就早早去客房休息了。
因为睡得早,谢凡半夜又渴又饿,在客房里找了个遍也只找到小半壶凉茶。谢凡一口喝完也觉得不够解渴,饿着还能勉强睡着,渴着他是真睡不着。于是他决定出去找找有没有守夜的下人,要点水喝,最好还能来块点心。
趁着月色,谢凡披上外袍,推门出去,门外却没有人,沿着小路走了一段也没有看到人。谢凡想:“可能大家都去准备婚宴了,人手不够。陆家条件是真好,宅子这么大,绕来绕去,比在我家麻烦多了。”
谢凡开始是想找个人,这一路乱走,他似乎是迷路了。四周都黑黢黢有些怕人,冬天晚上也是真冷,他已经不那么想喝水吃点心了,他更想找到路回去睡觉。
正在焦虑中,谢凡隐隐约约听到了人声,他心想,“终于遇着人了。”于是顺着声音来源走去,声音似乎有些熟悉,谢凡略想了想,听出这声音是陆平友的。
谢凡心想:“太好了,遇到了陆表兄。不过他怎么这么晚都没睡,难道这里人也和上辈子的人一样,有婚前焦虑症?”
他正想走上前招呼陆平友,此时隐隐约约有呜咽声传来,于是他连忙停下脚步。
谢凡心想:“难道陆表兄在哭?让亲戚朋友发现自己结婚前半夜哭多丢人啊。那我还是别打扰他?我是不是该走?别被他发现了吧。”
谢凡顿时有点进退两难,立在当场。接着那呜咽声变得有些不可描述,嘤嘤呜呜,好像快乐又好像痛苦。
谢凡如果是真正的十二岁儿童,他不会明白这个是什么声音,他也不会在此刻尴尬到脚趾扣地。但是,谢凡在上一世是个成年人。虽然他是个母胎单身,可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他懂了,不过他宁愿自己没懂。
“自己居然莫名其妙地撞上陆平友在婚前做儿童不宜的事情。苍天啊,这是什么修罗场啊。”谢凡在心里哀嚎。
他屏住呼吸,一动不动,生怕发出声音,惊动了办好事的两人。不知道过了多久,那嘤嘤呜呜之音渐渐变得激烈,最后停了下来。
谢凡心想:“终于结束了,我可以溜了。”
可是两人在做完正事之后,又开始交流感情,一人一句地聊起天来了。
谢凡心想:“也对,不能提裤子就走嘛,事后总要聊两句的,我勉强再等等吧。”
可是就在此时,谢凡发现说话的两个声音都是男声。一个清脆一点的是陆平友,另一个低沉一点的,谢凡没听过,但是声音绝对是个成年男人的声音。谢凡当场石化了,不知道是夜里风太冷把他冻僵了,还是他站久了腿麻。
虽然身体僵硬,但是谢凡脑子开始空前活跃,各种猜想涌现出来:“这时候的人婚前和不是法定配偶的异性,发生点什么倒是很正常。但是陆表兄这是和同性欸,说明他是……?原来陆表兄翩翩少年、眼神忧郁是因为这个?难道他府试时候不是和那个妓女翠凤有纠葛?是和那个吴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