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麻烦给她换一边输,她右手已经肿了。”
护士给她的左手消毒,什么都听不见后,江白所有的感官都集中在了那枚针头,她有些紧张,直到祈聿转过她的头,她终于转移注意力。
陈世捷和谢莺对视一眼,他牵着妻子的手出去。
“抓住祁常瑾了吗?”谢莺问道。
能干出这种丧心病狂之事的人,让她跑了真的是祸害。
“听哥说他们坐的渔船逃跑,负隅顽抗被击沉了,现在警方在下海捞人,多半……”陈世捷眯了眯眼睛,“死了。”
“哼,便宜她了。”
“谁在外面帮她呢?”谢莺疑惑,“老爷子总不会为了女儿做出这么丧心病狂的事吧?”
陈世捷摇了摇头:“多半是她夫家,近几年利益往来,以权谋利贪得盆满钵满。”
“一丘之貉。”
“谁说不是呢?”
谢莺盯着陈世捷看了一眼,伸手摸向他的下巴:“真扎,连胡子都不刮,真邋遢。”
“哪来得及啊,祁聿一个电话可差点没把我吓死。他本人更吓人,你是没看到他捂着胸口直直地往地上一倒,我顿时想起祁星,差点以为心脏病是他们家族遗传史!”
谢莺皱了皱眉毛:“要不……你也去做个体检?”
“每年都有体检好吧!”陈世捷贴在她耳朵边上说了句下流话,“你老公我身体好不好,你不是最清楚吗?”
“滚。”谢莺白了他一眼。
病房内,江白嘶了一声冷气,祁聿扶着她坐起来时牵动了肋骨间的伤口,虽然还有止痛泵,但是这种伤骤然牵扯到还是痛得让人皱眉。
祁聿也是清醒没多久,除了刚刚医生交代的病情,其它的并不知道,他当即紧抿着嘴唇,询问的话江白又听不到。
【我看看你哪里有伤。】
祁聿在她手心写下。
他轻轻解开江白的病服,她的锁骨处有一道泛红的手术疤痕,大概是锁骨骨折,肋骨往下有很多青紫的瘀伤、摩擦伤,几乎是遍体鳞伤的破布娃娃,祁聿眼中泛起一丝心疼。
她还在发烧,祁聿怕她着凉,立刻将扣子扣上。
江白右手绑着固定板,不能动弹,耳朵听不见后语言系统也会变得紊乱,不能发出准确的发音,她只能用左手慢吞吞地在手机上打字。
【记得回家喂小猫。】
祁聿看着笑了下,这个时候居然还想着诺拉。
【有人照顾它,但我要先照顾你。】
江白看了他一眼,眨眨眼睛,祁聿没有忍住,亲了亲她脸颊。
【我什么时候可以出院回家?】
【我去问问医生,十分钟回来。】
祁聿尝试着松开手,看向她,只要江白不松开或者不同意,他就托陈世捷去问。
江白放开手,轻轻点了点头。
祁聿走出病房,掩上了门,病房外守着两位便衣军官,是陈少校的人。
医生看着来人,一边讲清楚病情,一边开始写手术后的医嘱。
“出院的话至少要等一周,患者的炎症指标完全降下来,也就是说她不发烧,基本就达到出院标准,其次是她手术伤口得清洁换药,照无菌灯,加起来一周左右。”
“嗯,骨折的注意事项很多,我都给你打印下来,照顾病人的时候照着做,这一个周千万不要让她使力。她手上那一处并不严重,但锁骨处移位严重,装了固定钢板,之后要来拍个片复查一下。”
祁聿想到她那么爱美,肯定难以忍受这些疤痕,便虚心请教:“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防止伤口增生,或者祛除疤痕?”
“有医用贴,防止增生的,一个周后开始贴,后面换疤克,差不多痕迹就很淡了,如果有色差,医美门诊那边有些办法,一个月后可以去做修复。”
“谢谢你。”
祁聿带着药和医嘱单回去,江白用着他的手机,在浏览器上笨拙地搜着信息。
他看了一眼,跟祁常瑾有关,那艘渔船被击落,人质祁常瑾落海,下落不明、绑匪不明。
陈世捷敲门进来,神情复杂:“捞到几个人了,祁常瑾死了,有两名水性好的绑匪存活下来。”
祁聿垂下眼眸,没想到最后祁常瑾是以这种形式死去,一报还一报,他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爽快,也并没有,尤其是知道这份代价几乎是江白的性命后。
陈世捷摊了摊手:“聊点轻松的,晚上吃什么?妹妹刚做完手术,应该只能喝点流食?”
祁聿看向外面的天,全黑了。
【吃什么?不过你只能选粥。】
【南瓜,请给我放点糖,我要甜甜的味道~】
“你跟谢莺去吃吧,帮我带两份粥回来,一份南瓜粥加糖。”祁聿看向陈世捷。
“行,我就不打扰你们小情侣黏糊了。”陈世捷插着兜出去。
祁聿低下头,突然觉得不对劲,细想才注意到陈世捷说了什么。左右所有人都知道了,他也不再遮遮掩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