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在境内多呆,我们得赶紧处理完这个人,纳尔森,你去外面,要小心周围有没有埋伏的狙击手。”
“雇主的任务是?”
“你这狗记性,让他们换人来,带jin出境。”
“等jin到了,你俩先带她走,我来处理这个人质。”
jin是谁?江白回想自己生活中所有名字带“jin”的人,陡然明白这应该指的是祁常瑾。前几天祁星的案子被祁承翻供,又有新证出现,祁常瑾被公安迅速拘留。
江白猜她应该早就留了后手,一旦不对,随时出境,但没想到祈聿的动作比她快,而现在人在狱中她怎么可能和外界联系,还能绑架自己,唯一有可能的就是有人帮她。
他们会怎么处理她呢?
“大哥,那你怎么走?”
“我直接把这栋楼炸了,至少能争取三分钟的时候,他们没胆子靠近。”
江白心脏顿时漏了一拍,惶恐地看向他们。
“噢~可惜了,我在越南还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姑娘。”
“嘿,这段时间我可以干点坏事吗?”
“钱不想要了?滚出去守着,警察马上要到了,”老大踢了那人屁股一脚,“要是没有按计划撤离,我是不会回来救你的,老鼠仔。”
江白低着头,浑身发抖……她看着门被合上,身为老大的那个人提着几个沉重的箱子,堆放在了承重墙和工厂的四个角落。他把沉重的沙袋扔到门口,封死门后拍了拍手,拿着引爆遥控从二楼的窗户跳了出去,寂静空旷的场地只剩下她一个人。
冷汗从她头上流了下来,江白不知道还剩多少时间,但是再不想办法她只有死路一条。环视四周几乎没有利器,她身上的绳子结实得不能撼动。江白不停告诉自己冷静下来,她看向了承重墙没有包边的四个角,借助粗糙的水泥,这是她唯一的办法了。
无人机搜寻整座山,一旦靠近工厂,就会被一发子弹打下来,警方只透过窗户拍到了一张模糊的照片,黄警官赶紧与祁聿确认。
“是她吗?只有她一个人质。”
照片很糊,只有一个侧影,江白靠在墙壁上,黑发遮挡了半张侧脸,衣服还是她早上穿出去的那一套。祁聿久久地看着那张照片,从看不清脸的头到她被捆绑的双手双脚,仔仔细细,似乎要盯出她有没有伤来,他捏紧拳头,指尖都陷入掌心的肉里还没有反应。
“是的,务必保证她的安全。”
陈世捷看得发愁,这片山地势复杂,狙击手到位了,但是据说看到绑匪带的有疑似火药的东西,都不敢擅自开火,对方不图钱只图人,谈判几波都节节败退。
他们要确认江白的安全,对方却给了5min限制,如果他们不先交出祁常瑾,对方每隔一分钟就会割下江白的一根指节,让他们确认。
而他们不可能同样割下祁常瑾的手指,她的罪行未定,法律也不允许。
一面是人质的健全,一面是人质的生死,谈判官心率飙到了一百八,根本不敢提任何方案。
每倒数一秒钟,祁聿的指骨就捏得嘎吱响。
军方当机立断:“人员戒备,把人交出去。”
祁常瑾缓缓转过头,朝祁聿阴恻恻笑了一下,仿若胜利。
几个炮弹朝他们扔过来,陈少校大喊一声“伏下”,烟雾弥漫。
“不准动,躲避!”
果不其然,只过了几秒钟,对方的火力劈里啪啦覆盖下来。他们还不能开火,火药的事没得到确认!
“江白!”
工厂里,江白像条毛毛虫一样蠕动过去,凭着感觉摩擦腕部的绳子,直到完全割断,手腕已经鲜血淋漓。
“动手!”巨大的燃弹声响起。
爆炸突如其来。
江白被吓得身子一缩,还以为是楼炸了,直到外面的烟雾弥漫进来,耳边响起子弹扫射在警车上的声音。
“江白——”恍惚中她好像听到了祁聿的声音,这么近的距离,他会受伤吗?
江白的心一紧。
她撕下胶带大喊一声,可惜弱小的声音即刻被淹没在枪林弹雨中,连她自己都听不见了。
她抠烂了指尖才把脚上的绳子解开,疾步往二楼跑上去。
军车旁边,陈世捷眼疾手快抓住祁聿往军用皮卡后面一倒,那子弹就从他们头顶上的铁皮弹了出去,流下一个巨大的弹坑,陈世捷心有余悸,冲祁聿大吼道:“你他妈疯了吗?那么多子弹,你去送死啊!”
祁聿双目赤红,脑子却无比清醒:“你猜他们要怎么撤离,他们会炸了那栋废厂争取时间!”
“我们没有时间了!”
“shit!”陈世捷朝陈少校喊道,“哥!他们要炸了那个厂。”
“开枪,将人逼到工厂附近!”陈少校当机立断。
决策是正确的,只是太晚了。火力刚刚消失,那群佣兵已经麻溜带着祁常瑾撤到了很后面的位置,工厂开始爆破,剧烈的火光吞没山头,一分钟、两分钟,没有营救人员可以靠近,就眼睁睁看着尘嚣乍起,那栋废厂像被碾碎的石膏像一样缓缓坍塌。
直到寂静,工厂倒了一半,唯独承重墙周围还有一片支撑着的区域。陈少校也只是观望着工厂,没有发出指令,如果还有第二波爆炸,贸然前去会损失更多人。
唯独祁聿,不顾阻拦向前走去,步伐笃定。两步的距离,已经足够他看清废墟的全貌,没有一个活人,如果有人,只有可能是埋在废墟下面。可他没有停下,仍旧往前走,直到忍不住咳了一声后心脏传来剧烈的疼痛,一下夺走祁聿的意识。
他捂住胸口,眼前的世界逐渐模糊直到彻底失去平衡。
陈世捷顾不得其他,冲上前去接住兄弟,脸吓得惨败:“小鱼!祁聿!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