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逾白 第24节(1 / 2)

祁承偏过头,撑着身后会议桌:“什么,我做什么了?这小朋友跑来主办方的会议室睡觉,我碰巧撞上没叫醒她罢了。你最好想点办法,万一她一直睡着就不好了。”

“叫黄叔开车过来。”祁聿对徐彦道。

临走前,祁承冷冷看了徐彦一眼。

江白觉得身上越来越冷,就像走进了一个冰窖,只有身体紧紧靠着的一方是温暖的,她越来越紧地抱住热源,希望对方的温度能传到她全身。

祁聿看着病床上的江白,刚离开的时候她身体很快出现了不适,一直说冷,胳膊紧紧缠着他,到了医院给她盖了很多层被子,但是她仍旧轻轻发颤,抓着他的手不肯松开,抽血的时候祁聿只有紧紧回握住,护士才好下针。

监护仪在寂静的私人病房里滴滴滴响着,犹如暴露的心跳。

徐彦站在窗帘背后的阴影处,低垂着头,看不清在想什么。

董明打出各项检查的报告单,又看了眼江白的瞳孔,脸色不算好看。

“先住院,等她身体里的药物褪干尽后再检查一遍,不是病人家属的都可以先出去了。”

徐彦默默走了出去,祁聿把江白的手塞进被子里,看向董明。

“是什么药?”

“我推测可能是高强度的镇痛剂或者致幻剂,类似于打给癌痛患者的阿片类药物,但是用在普通人身上会有许多不良作用,比如性快感、致幻、记忆混乱、以及心理成瘾性。尤其是她还没有成年,你要注意这方面。”

祁聿蹙眉:“这跟毒|品有什么区别?”

“不是毒品,这是处理过的药物,没有身体成瘾性。我说的心理成瘾性是指,就像有部分患者在手术苏醒后会对麻药有心理上的依赖,比如爱上这种释放压力、完全放空的感觉,严重一点会在生活中怀念这种药物而产生一些躯体反应。比如完全逃避痛苦,只要一旦产生身体上的痛苦和不适,忍耐值变低,依靠止痛药。”董明给他举了个例子。

“第二种是性成瘾,可能会有不当的性行为发生,但同时会造成未成年人心理上的负担和抑郁,为了解决这种痛苦的情绪又继续沉浸于性行为,恶性循环。”

“最好的办法就是密切观察,如果出院后她在生活中有倾向于某个方面的成瘾性,要及时制止和打断,这样就不会加重心理成瘾性。而且短期内最好不要再服用止痛、麻醉类药物,除非特别紧急的情况。”

尽管现实中在用药后产生心理成瘾性的患者不多,但小朋友身体内毕竟是不知名的药物,不知道何时代谢干净,不知道有无其他没被观测到的长期副作用,董明尽自己的职业操守讲得十分清楚。

这是祁家的私人医院,江白的病历单并没有进入数据库,都是保密信息,同样这些东西不可能作为指证祁承的证据,因为祁老爷子不允许,所以对祁承毫无威胁。

祁聿静静看着病床上的人,对董明道:“她的病历,留个纸质备份。”

董明点点头,去电脑上复制信息。

江白感觉自己经历了漫长的梦境,先是在冰窖,周围都没有人,唯一的热源不知不觉消散了,她还记得祁承和徐彦的对话,为了让自己醒来后不遗忘,一边冻得发抖,一边重复那几句话;然后身体突然暖和了,她走在森林,看见五颜六色的漂亮蘑菇,逐渐忘记自己在做梦,也忘记现实发生了什么。

最后是纠缠的人影,陈可雨给她放过的电影,她像是个进入拍摄现场的旁观者;然后被拍摄的主角变成了陈可雨和曲蔚,地点变成了图书馆,她又像上次那样非礼勿视跑开,遇到了贺舠,他像个怪兽一样抓住她的手,江白害怕地闭上眼睛;然后有一双手抚上了她的脸,羽毛一样轻轻蹭过,随即滑向了她的脖子,像水滴一样的凉意传来,江白缓缓睁开眼,是祁聿……

她终于有了一些意识,意识到这是梦境,随即陷入了昏沉。

江白恢复意识的时候感觉浑身温暖舒适,好像根本没有做过那些噩梦,脑子想身体一直停留在这个舒适的空间里。后来意识越来越清明,她知道自己不能再睡下去,沉重的眼皮缓缓睁开,身体的知觉也逐渐恢复,久睡后的大脑胀痛袭来,太阳穴突突地提醒着这才是真正的现实。

一个护工阿姨坐在沙发上打盹,听到病床传来嘎吱的一声响,顿时醒了过来。她按下床头的呼叫铃,对江白道:“别急,我给你叫医生。”

祁聿和徐彦先来了,江白看了眼徐彦,又迷茫地看向祁聿。

“我怎么在医院?不是在……吃饭嘛……”江白越说越迟疑,似乎记不清昏睡前到底在做什么。

祁聿看着她的眼睛:“什么都不记得了?”

“就是想不起来我睡觉前在干嘛,我是发烧了吗?”江白捂着自己的头。

“你没有生病,我说过要带你去一场晚宴你还记得吗?”

“记得,我不知道选什么专业才去找您的。”

“昨天我带你出席,吃完饭你说要去酒店周围散步,最后跟祁承在一起,还记得吗?”

徐彦捏紧了手。

江白抬眸看向他俩,缓缓摇了摇头。

第26章喜欢开窍

医生确诊她短期记忆混乱,江白出院后,祁聿对她的约束多了几分,出门开车的不再是黄叔,而是保镖。

她看着手臂上的针孔,一开始有些害怕,问了医生没什么后遗症后,才终于放下心。

回到庄园,江白想起祁承那双眼睛,生出后怕。她捏着颈间的吊坠,如果不是这一片冰凉,她在醒来后只会把那些当成梦境,一并忘得干净。可就是这一片冰凉,时时刻刻提醒她连梦里的每一个碎片都不能忘,她在醒来前才能一遍遍重复记忆,以至于知道事情的始末。

明明是兄弟,祁承看着却对祁聿恨之入骨一样,提到祁聿的每一句话他都充满了不屑和厌恶,全然不加以伪装。如果说祁夫人的死跟祁承完全没有关系,江白现在反倒不相信了。

祁承对祁聿的恶意甚至大到牵连他身边的人。她只是个和他完全没有关系的陌生人,从第一次见面他就对她充斥着打量和审视,第二次因为偷听直接对她下狠手,难道她的存在阻碍了对方的利益?

江白唯一能联想到的就是祁聿跟她签的那份财产继承协议。

为什么是继承,而不是赠与,因为祁聿一旦出事,这笔钱不可能流入别人的手里;同样一旦没有她的存在,祁聿没有子女,他的资产会属于祁家或者他的母家,而不是一个外人。

她再想从梦中的碎片记忆里挖掘一些有用的细节,却全然想不起来,只记得梦境的最后是祁聿,他的出现霎时给了她安全感。

江白拿出抽屉里的小本子,记下自己现在知道的事情。

徐彦:打工人,安在祁聿身边的间谍?

祁董:祁聿的父亲?祁聿的爷爷?

江白上网查徐彦的信息,可惜只查到一些同名同姓的人,没什么有用信息。而祁聿似乎在工作上很信赖徐彦,在她出事后完全没有过问对方。

她看向贺舠的微信,打了几个字,又犹豫着删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