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韩翊行不尊重他?的隐私。
说韩翊行不让自己去宁城,是耽误自己的前途。
每次吵到眼睛通红,韩翊行都会?紧紧抱着言叙,说:“宝宝,我爱你。”
言叙就开始大哭。
后来,韩翊行没?有签北城一院的正式聘用合同?。
言叙知道后,更是发了有史以来最大的一顿火。
他?把出租屋里能砸的东西都砸了。
韩翊行沉默以对,等他?发泄到没?有力气,韩翊行抱着他?,嘴唇贴着他?的耳廓。
半是乞求,半是命令地说:“言叙,你能不能对我说一次‘我爱你’,虽然我从?不怀疑你对我的感情,但是,你能不能对我说一次,一次就够了,我真的,真的很想听。”
言叙眼底发红,他?决绝地说:“你去把北城一院的合同?签了,我就说。”
一直到最后,韩翊行也没去签。
他也没有听言叙说过“我爱你”这三个字,从?始至终。
这一段回忆无疑非常沉重,被韩翊行尘封多年,刻意不去想。
言叙走后,他?回?忆起的都是言叙的笑,言叙的好,和言叙在一起时的快乐。
这么多年过去,韩翊行依旧没?什?么长进,面对言叙的“拒绝沟通”仍然是束手无策。
他?有些丧气地拍了拍额头,看着言叙带着怒气的背影,死皮赖脸地跟了上去。
走了一小段,韩翊行心念一转,突然觉得,生气发脾气的言叙是如此鲜活真实。
重逢以来,他?似乎总是裹着一层坚硬的壳,跟他?疏远,或者客气。
而现在,言叙终于不慎把坏情绪地展露在他?面前,这何尝不是个巨大的进步呢。
想到这,韩翊行抬了抬唇角,快走两步跟上去,就在离言叙一步之遥的斜后方。
走了没?多远,言叙的脚步忽然慢了下来。韩翊行也跟着他?的节奏,慢了下来。
然后他?看到言叙抬起右手扶着额头,脚步虚浮地踉跄两下。
韩翊行快步抢上前,扶住摇摇晃晃的言叙。
“言叙,你怎么了?”
韩翊行看着歪倒在自己臂弯里的言叙,额上冒出细汗,脸色惨白如纸,唇上也毫无血色,眼神有些涣散,双手微微发着抖。
“低血糖了?”韩翊行焦急问道。
他?扶言叙在路边长椅上坐下来,让言叙靠在自己身上。
言叙昨天一夜没?睡,早晨没?吃饭就匆匆赶来游乐场和杨子轩汇合,在鬼屋的时候又?经历了一次惊恐发作。
加上情绪起伏过大,刚才他?感觉大脑一片空白,整个人都虚脱了,灵魂好像飘飘忽忽要?脱离肉/体了。
韩翊行风衣口袋里拿出一块红色包装的牛奶糖,褪去包装,将乳白色的小糖球挤到言叙微张的口中。
言叙下颌动了动,疯狂分泌的唾液将奶糖球层层包裹,丝丝缕缕的甜味和奶香味在口中蔓延开来。
言叙想起,大学的时候,韩翊行总是给他?买这种牛奶糖,剥开糖纸喂他?,又?总是在他?把牛奶糖含在嘴里的时候吻他?。
言叙笑着嗔怪:“你想吃糖不会?自己剥?”
韩翊行回?味着和初吻时一样的奶香味的吻:“你嘴里的更甜。”
此刻言叙靠在韩翊行坚实的肩膀上,身体和心灵都感觉无比踏实。
他?歪头看着韩翊行的侧颊,韩翊行的炙热的呼吸近在咫尺,他?能清晰地看到他?下巴上细小的胡茬。
只要?韩翊行稍稍偏下头,就能擦到他?的嘴唇。
思及此,言叙刚刚缓下来的心跳又?开始加速。
然而韩翊行一脸忧虑地自我反思:“对不起,我不该跟你吵架的。”
言叙突然“噗嗤”笑出声。
韩翊行微微偏头,奇怪地看着他?。
“怎么了?”
言叙维持原状,靠在韩翊行肩膀上,声音很轻,话音里还带着很轻的笑意:“为什?么做错事的是我,道歉的是你?”
韩翊行很明显地怔了一下,言叙能感觉到他?肩膀瞬间?的僵硬。
他?嘴唇动了动,斟酌着用词,把想反问的“你还知道你做错了”生生咽回?去,只是轻描淡写地问:“怎么这么说?”
言叙轻笑一声:“我扔了你的蛋糕,挂了你的电话,故意跟你吵架,你居然还能低声下气地哄我,尊严何在啊韩大夫?”
韩翊行长长地叹了口气,无可奈何溢于言表。
他?突然感觉背后被人注视,状似不经意地悄悄回?了下头。
却看到一辆黑色劳斯莱斯库里南被堵在路边,车窗紧闭,玻璃单向可视,韩翊行看不清里面的人。
言叙依旧保持着原来的姿势靠在韩翊行肩膀上,对身后的一切毫无察觉。
韩翊行不动声色地眯了眯眼,把头转回?来。
原本?自然垂着的右臂,悄无声息环过言叙劲瘦的后背,右手若有似无地搭在言叙窄窄的腰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