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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1 / 2)

他也不敢乱跑或者造次,小心翼翼地围着小楼转了一圈。

三层的小楼,白得那样干净,像是总有人给它粉刷一新,窗格是洋玻璃,三层还突出几个半圆形观景儿的台子。

前庭有个大草坪,这节气是一片冻土,光秃秃的。还有个大理石喷泉,虽干涸着,但兽首出水口和底下的莲花石盘却还光亮。

后边有处园子,影影绰绰,花草树木卷着寒气,灰扑扑的。目之所及还有一处小山,山顶一座六角凉亭正是处吊嗓子的好地方。

可思来想去又害怕叨扰,柏青便回到回廊。两侧几株梅枝,还带着一点浮翠,也是好看得很。

瞧完新鲜,喜子正好来唤他吃早饭。

柏青倒是饿了,心想,这爷起身可真晚!

他来到餐厅,顾焕章看他神色无恙,便问,“怎么这么早,没有再睡一会儿?”

“习惯早起了。”柏青小声答。

小厮在顾焕章一侧拉开凳子,柏青便在那里落座,看着一桌子精美小点很是馋。

“身上还疼么,一会儿吃过饭,再去躺着吧。”顾焕章看他单薄得厉害,还是担心。

“早就不疼了。”柏青应着,眼睛瞅着一个棕色的吃食,正是早些时候在小厨房闻到的香甜。

“大夫可开药了?”顾焕章又问。

“开了,很是有用。”柏青咽了口口水。

俩人正说着,喜子捧来一大罐汤药,“这是大夫送来的药,您趁热喝吧。”

“怎么还有煎药?”顾焕章看着一大罐药一愣。

“回爷,昨天大夫看结香少爷伤的严重,开了好些个药,有泡的、擦的、还有这煎服的。”

“可都有按嘱用药?”顾焕章问。

“爷,结香少爷不让人伺候,我也不知道。”

“先把药倒出来吧。”顾焕章吩咐。

“趁热喝。”看喜子把汤药倒入大碗,顾焕章叩叩桌子催他。

“不…不喝了吧,没什么大事。”

“喝。”

“真没事。”柏青咧着嘴,“你起得这么晚,我早饿了,这一大桌子饭,叫看不叫吃,还让我喝苦药!”

“你不怕疼,倒怕苦?”顾焕章道,“喝吧,当心落了病根,喝完这些都是你的。”

“那大夫就是骗你们的银钱!本来根本不用吃药,喝两口糖水,睡一宿就好了。”

顾焕章起身拿了一罐蜂蜜来,“喝完喝口蜜。”

“不爱喝蜜!”

顾焕章看他闹,好似和自己不见外,神色软了软,转了个话头,“你看我喝的什么。”他指着自己的骨瓷杯碟。

柏青探着头,那杯盏里也是一片黑苦,“也是汤药吗?”

“咖啡。”顾焕章答,“你尝一口。”说着把自己的杯子递到人嘴边。

咖啡?听名字就觉得洋气,柏青凑过去头,一脸期待。

只轻抿一口,小脸就挤成一团,“苦!好苦!和药汤子似的。”

“喝吧,我陪你。”顾焕章说着把杯子拿到自己嘴边,啜饮了一大口。

而后把一盏琉璃罐子推到柏青面前,一打开,里面一堆方方正正的糖块,有黄有白,“喝完了吃糖。”

柏青端着药发愁,又念着吃糖。

“还不喝?要我喂?”顾焕章身子微微往前一探。

“喝!”柏青自知逃不过,只得捧着药咕咚咕咚一口气喝完。

“漱漱口。”喜子递来一盏清水。

“白的黄的?”顾焕章看他喝完便拿了小夹子夹糖。

“黄的!”柏青探过去身子,美滋滋叼过了糖。

顾焕章手一顿,然后淡淡道,“吃饭吧”。

柏青得令,便挑了一个硕大的牛角包,只是咬了一个尖儿就惊呼。“这是什么,这样香甜。”

“夸颂,也可以叫牛角包。是法兰西的一种特色点心。”顾焕章也拿起一个,每日吃惯了的,已不觉有什么新奇,可今日咂一咂,既松且甜,厨房倒是花了心思。

“夸颂?这名字可真有意思,叫牛角包倒是形象。”柏青又叼了一口,嚼得细细慢慢。

不大一会儿又把桌子上的火腿、豌豆黄和各色小菜都吃了一遍,才算作罢。

“真好吃。我要是成角儿了,也要天天吃这些。”

顾焕章看他吃得欢,便道,“成角儿了,还有更好的呢。”

我能成角儿,柏青抿了抿小嘴,暗忖。我还要进升平署,给老佛爷唱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