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别人可不一样,他们那漫长的人生中——随时可以任何原因任何时间各种死。
看戏的怀渲都安静了。
她大抵没想到蒋晦态度如此狠绝,一点余地都不留。
堪称雷厉风行。
大理寺跟谢氏的面子都不给。
而蒋晦抬手,手指指了下谢容,“绑了,送回南晟。”
若钦等人当即走出。
谢容脸都绿了,不由低语求饶:“我错了我错了,表哥放过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好奇....”
简无良抬眸,但很快低头,再次行礼。
“殿下息怒,是下官糊涂,这就....”
后头传来言似卿平静一句。
“后者躺着的那位病情严重吗?进来吧。”
蒋晦一窒,眼底闪闪,终究没有阻拦。
他跟言似卿都看出来了——大理寺有备而来。
而简无良后面的大理寺门人飞快带着担架往里面一松。
啪嗒一下。
一截东西掉落在地,滚了滚,带着一股味儿落在言似卿靴子边上。
断臂,烧焦的断臂,还因为湿了雨,带着一股腥焦腐味。
怀渲瞠目,尖叫出声,后大骂简无良放肆!
谢容后退好几步,抱着柱子好像要上树,后面贵妃家的人乱成一团。
言似卿一动不动,抬头,看向简无良。
后者表情沉稳,但语气歉意。
“抱歉了,言公子,也没那么严重。”
因为没有病情,只有死因。
他要看看这人能不能查出点什么。
毕竟,驿站那边以及前面许多情报都在说明——这位言家幸存者,非同小可。
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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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晦因为看出言似卿对这个案子的态度,而没有阻挠干预,但隔着四方中环的露天雨幕,看到敞开的厢房内,那不知是谁的尸体跟她同处一室。
若非必要,谁爱跟这种跟鬼神之说招惹上的腐尸掺和一起?
她那么爱干净,体面周到,但因为这一系列的意外而舟车劳顿,不断因为这些是非而处理要案。
到了这里,亦如是。
理由只是简无良提出的:只有她,是他不怕得罪的。
其实更像是在说:越近长安,越意味着他不能对她的安危是非说了算。
这也是他当时理解她改变主意不去长安的原因。
她不是不信他,只是看到了天子脚下终归是帝王心说了算。
蒋晦为此静默,神情幽深不知在想什么,言似卿也有不懂他的时候,但更多是不想去懂,克制试探。
只有他的那些下属才能察觉到——殿下,手掌始终扣着剑柄,那剑是天子所赐,随他年少杀敌斩敌首不知多少。
它意味着“杀,无止,权”。
殿下他......
对简无良有杀心。
屋内,言似卿并不会过分关注某个男人或者某些男人在想什么,她不喜欢这样,更习惯于就事论事。
事来了,处置就是了。
尸体在眼前,那就看看吧。
此前也说了,有所知,总比无知好。
哪怕宴王跟大理寺都有拿这事来“审讯”跟“安排”她的意思。
言似卿面上平静,一动不动,冷眼俯视着地上的断臂,判断其腐烂周期跟断口内脓液流淌.....
死了一个月了,也确实是被烧死的,不论血肉断口还是肢脓腐败反应,都能对上案情死者的讯息。
现在就看死者是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