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滴泪无声地滑落,砸在珍珠上。
“珍珠”的光泽似乎更亮了,像是在回应他。
他低头看着它,突然笑了,声音低哑:“真难看。”
可眼泪却止不住。
他抬手擦了一下,却发现越擦越多。
最终,他放弃了,只是沉默地抱着匣子,任由那些被遗忘的情绪淹没自己。
夜色如墨,月光在利维坦的房间里流淌成一片银色的海。
陆渊推开门时,利维坦正背对着他,肩膀的线条绷得极紧。
房间里的温度骤降,冰霜顺着地板蔓延,眨眼间爬满了门框。
“滚出去。”利维坦的声音沙哑得可怕。
陆渊没动。
下一秒,他被一股巨力狠狠按在墙上,利维坦的指掐住他的喉咙,冰蓝色的左眼已经彻底变成了浅色,右眼却仍深得像暴风雨前的海。
要是没有死亡的威胁,陆渊或许觉得又见到了梦里温柔的利维。
利维真的是异瞳,那是不是......
月光冰冷,利维坦的手指死死掐住陆渊的脖颈,眼底翻涌着暴戾与杀意。
“你找死。”他声音低哑,指尖收紧。
陆渊的呼吸被一寸寸剥夺,脸色渐渐苍白,抬起手拇指,轻轻擦过利维坦湿润的眼角。
那里有一道未干的泪痕。
利维坦的瞳孔骤然收缩,手指猛地收紧!
陆渊的指尖开始发抖,窒息的痛苦让他的视线模糊,可他的手依然固执地停在利维坦的脸侧,拇指缓缓擦过那片湿润。
.....真凉。
就在他即将失去意识的瞬间,脖颈上的力道突然松了。
空气涌入肺部的刺痛让他剧烈咳嗽起来,可还没等他喘匀气,就被利维坦一把拽住了手腕。
“谁准你碰我的?”
利维坦的声音在抖,眼眶通红,更多的眼泪砸下来,他却像毫无察觉,只是死死盯着陆渊:“谁准你看的?!”
陆渊咳得说不出话,却低低笑了。
他抬起另一只手,这次直接捧住了利维坦的脸,拇指重重碾过他的下眼睑,把那片湿痕擦得更乱。
“...哭包。”
利维坦僵住了。
下一秒,陆渊被掀翻在地,利维坦跨坐在他身上,揪着他的衣领,眼泪却掉得更凶,那些滚烫的泪珠化作珍珠,一颗接一颗砸在陆渊的脸上,生疼。
“我杀了你......”
狠话放得凶,手却抖得连衣领都抓不稳。
“为什么……”利维坦的手指深深陷入陆渊的肩膀,嗓音嘶哑,像是质问,又像是自厌,“为什么不反抗?”
“为什么要骗我?”
“为什么要算计我?”
“咳......!”陆渊躺在冰冷的地板上,大口喘息,却在对上那双眼睛时猛地僵住,那双异瞳透过映着自己的倒映,但陆渊仿佛看见了另一个人的影子。
“为什么要骗我?”利维坦的声音突然破碎,那些压抑千年的痛苦终于决堤,“为什么要背叛我?明明说好......说好会一直陪着我......”
陆渊扣住利维坦的后脑,将他压向自己,唇齿相贴的瞬间,他嗅到了利维身上的冷香。
那到底是什么?陆渊自己也不知道,但却很为此着迷。
陆渊也知道两人的差距,只要他愿意,什么样的伴侣都有,自己一个人类什么都不突出,却觉得利维坦应该属于自己,他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自信。
现在他想让利维忘记痛苦。
如果语言无用,那就用体温传达。
陆渊的手指深深插进利维坦的发间,掌心贴着他的后颈,将他压向自己。他的吻带着近乎莽撞的温柔,像是想用唇齿的温度融化对方骨髓里的寒冰。
可利维坦却像是被彻底激怒的野兽,冰蓝色的瞳孔收缩成细线,齿尖狠狠碾过陆渊的下唇,撕咬、侵略,像是要把所有无处宣泄的情绪都灌进这个吻里。
‘你凭什么?’
‘你凭什么觉得我需要被你拯救?’
利维坦指尖掐进陆渊的腰侧,几乎要碾碎他的骨头。可人类固执得可怕,哪怕唇舌被咬得生疼,仍不肯松开。
血腥味瞬间蔓延。
陆渊闷哼一声,却没有退开,他任由利维坦撕咬,任由血腥味充斥口腔,甚至在他试图退开时,追上去更深地吻他,像是要把他所有的痛苦都吞下去
利维坦的呼吸乱了,未凝结的眼泪混着血滑进交缠的唇舌间,又咸又腥。
陆渊用拇指蹭掉唇角的血,抬眼看他:“解气了?”
利维坦的情绪终于平稳下来,他冷冷地推开陆渊起身,睫毛遮住了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