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声音带着自己都未曾料到的颤抖,目光紧紧锁在石门上,她不敢回头看林蝉的眼睛,仿佛害怕看到自己不愿相信的东西
“林蝉…这…也是巧合…对不对?”这句话问出口,连她自己都觉得苍白无力,充满了自欺欺人的味道。这是她生平第一次,如此迫切地想要否定眼前的事实,只为在师兄面前护住身后那个人。
“我…”林蝉只觉得喉咙发紧,声音干涩得厉害。
她看着沈昭挡在自己身前的背影,那背影明明带着保护之意,但那句问话却像一根刺扎进心里。
刚才那一瞬间,她确实感受到一股无形的力量吸引着,吸引着她把傩面放上去
“我…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她支支吾吾,混乱的思绪让她无法组织好语言,眼泪在眼眶里不受控制地打转。
“林蝉!”谢临锐利的目光越过沈昭的肩膀,看向林蝉
“你最好能解释一下!”他踏前一步,气势迫人,
“事实摆在眼前!你是不是一步步引导我们来到这里?!”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便会瞬间长成了参天大树。
花小七本来还沉浸在震惊中,听到谢临如此严厉地质问林蝉。她猛地冲上前,一把将还有些发懵的林蝉拉到自己身边,对着谢临怒目而视:“路是你弟弟谢遥带的!方向是他指的!凭什么赖到阿蝉头上?”
谢遥被这突如其来的指责弄得手足无措,急忙摆手解释:“哥…我真的是按照九宫星的路线走的…”
“哼!”谢临冷哼一声,根本不理睬弟弟的解释,死死盯着林蝉
“这整间墓室,处处都是你们傩士的机关!那些被制成傀儡的行尸走肉,八九不离十就是我们玉华宫的前辈!你们的先辈,手段如此残忍歹毒!后辈的行事作风…哼,可想而知!”他话中的你们傩士几个字,充满了根深蒂固的偏见和仇恨,将林蝉完全划归到了对立面。
这诛心之言,如锋利的匕首,林蝉眼眶瞬间通红,强忍的泪水终于不争气的落了下来,滑过脸颊。她抬头,直直看向沈昭。
沈昭微微侧着脸,避开了她灼痛的目光,那姿态,在林蝉看来,无异于一种明哲保身的疏离。巨大的委屈瞬间将她淹没。
“沈昭…你也觉得…我有什么计划吗?你也觉得,这间墓室…与我有关吗?”林蝉哽咽着问,声音破碎而颤抖,带着最后一丝微弱的希冀。
沈昭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她感受到林蝉那绝望的目光,心口像是被重锤狠狠砸中,闷痛得让她几乎窒息。
她张了张嘴,想要辩解,想要说出相信,但谢临的话语,门派沉重的历史,以及眼前这无法解释的现象,如同枷锁,牢牢锁住了她的声音。
理智与情感在她心中交战,半晌,她强迫自己转过头,迎上林蝉泪眼婆娑的目光,声音干涩,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理智:“不是…林蝉…我…”
她顿了顿,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才吐出后半句,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只是…师兄的担心…也不无道理…”这句话,如同最后判决,彻底击碎了林蝉心中最后的希望。
“好…好一个不无道理!”林蝉惨然一笑,泪水汹涌而出。所有的委屈,愤怒,在这一刻爆发。她抬手狠狠擦去眼泪,眼神瞬间变得决绝冰冷。
“既然如此,我们现在就分道扬镳吧!既然你们觉得这一切都是我设计的阴谋…”她顿了顿,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和破碎的哭腔
“花小七,我们自己走!这鬼地方…再出现什么邪乎事…就更说不清了”说罢,她回身,拉起花小七的手,抬腿便要离开。路过沈昭时,却被一把抓住手腕。
“林蝉…我…不是这个意思”沈昭看着林蝉充满泪水的眼眸,只觉得呼吸都变得困难了。“此地凶险…别…单独行动…”
花小七则狠狠瞪了沈昭和谢临一眼,眼神充满了愤怒和不屑:“松开阿蝉…我会用自己的命护着她!而不是像这些高高在上的修士一样…假惺惺!”
一些想法一旦成型,便有了先入为主的观念。谢临看着林蝉那被揭穿后的悲愤表演,心中更加笃定自己的判断。
自古以来,剑修与傩士隔阂深如鸿沟。如今证据确凿,眼前这女子身上疑点重重,他怎能不多想?怎能不防?
谢遥和陆青荷见状也急了。谢遥一个箭步冲到谢临面前,语速飞快:“哥!你冷静点!这条路是我带大家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