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傩戏中用于超度亡魂,安抚怨灵的节奏。
每一个鼓点都蕴含着傩术的韵律和指引。
鼓声在空旷的墓室中回荡。紧接着令人难以置信的一幕发生了…
那一直安静注视着林蝉的小粽子,在听到这熟悉的安魂鼓点后,竟轻轻转动它那小小的身体,迈开僵硬的步子,一步一步,走向墓室中央的那口棺椁。
在众人屏息的注视下,它动作有些笨拙,慢慢爬进了棺椁之中,缓缓的躺了下去,双手交叠放在胸前,姿势竟透出一种诡异的安详。
紧接着,沉重的棺盖仿佛被无形的力量牵引,发出沉闷的‘嘎吱’声,缓缓地盖了回去,将那个小小的身影彻底掩埋。
几乎在同一时刻,众人身后传来沉重的石板摩擦声…
只见那个之前无论如何也推不开的石门,此刻竟又缓缓开启了了缝隙。
门外依旧是幽深黑暗的甬道。
整个墓室陷入了一片死寂。只有林蝉急促的喘息声和她手中微颤的鼓槌证明着刚才发生的一切并非幻觉。
“呼……”林蝉脱力般松开鼓槌,任由它们掉落在鼓架上,身体微微摇晃,向后仰去。沈昭立刻飞身上前,接住她,稳稳落地,手臂依旧虚扶在她身侧。
“没…没事了?”陆青荷声音颤抖。
林蝉微微点头示意。
此时,一直蜷缩在角落的谢遥,眼神中的惊恐和混乱如潮水般退去。他脸色依旧苍白,但神情明显镇定了许多。他站起身,走到众人面前,看着那口重新闭合的棺椁,脸上充满了复杂的神色,有恐惧,有后怕,也有一些茫然。
我,我想起来了……”谢遥的声音还有些沙哑,但条理清晰了许多,“当时,我们几个进来……发现这间陪葬室里,堆满了各种…陶俑玉器做的玩具…还有很多金灿灿的东西…”他努力回忆着,“我们…我们都乐疯了…想着…这下发大财了。拼命往带来的袋子里塞…谁…谁承想…东西还没装满……”
他的声音陡然变得惊恐:“就来了个穿红衣服的女鬼!特别吓人!她…她看到我们在拿陪葬品,好像气疯了!直接就把离她最近的王麻子,给撕…撕碎了!”谢遥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等等,”林蝉打断了他,眉头紧锁,敏锐地抓住了关键点,“你说陪葬室里堆满了东西?那现在呢?为什么这里如此空旷?那些东西去哪了?”她环顾着此刻除了巨大悬鼓和棺椁外几乎空无一物的墓室,巨大的疑问萦绕心头。
谢遥茫然地环顾四周,脸上也露出极度的困惑:“不,不知道啊,那女鬼把吴二狗他们都抓走了,就剩下我了,她准备攻击我的时候,我就看到那个小粽子,从棺材里…出来了。我吓坏了,就一头钻进去躲着……”
“然后呢?”沈昭追问,声音清冷。
“然后我就听到外面,那女鬼好像变得很激动,她好像……在哭?”谢遥努力回忆着,语气充满了不确定,“再后来,我就听到了那些乱七八糟的鼓声,再后来我好像就晕过去了。
“哭?”陆青荷捕捉到这个异常,秀眉紧蹙。一个如此凶戾,杀人如麻的女鬼,为何会哭?
沈昭紧锁着眉头,谢遥描述的红衣女鬼让她立刻联想到甬道壁画上那个身影。她不再犹豫,一把拉住谢遥的胳膊,力道不容拒绝:“跟我来!”她带着谢遥,快速走出这间令人窒息的陪葬室,沿着甬道折返,回到之前发现壁画的地方。
她指着石壁上那个穿着猩红衣袍的女子刻痕,莹辉玉的光芒集中在上面:“你看清楚!你说的那个红衣女鬼,是不是她?”
光线依旧昏暗,壁画<ahref=t/tuijian/niandaiwen/target=_blank>年代</a>久远,细节模糊。谢遥眯着眼,凑近仔细辨认,脸上露出困惑,缓缓摇头:“看不清…太模糊了…”
然而,就在他即将移开目光的瞬间,猛地瞪大了眼睛,指着壁画女子衣袍下摆一处不甚清晰的纹路,失声叫道:“是这身衣服!我记得!就是这个!像蟒蛇一样盘着的花纹!一模一样!”
此时,林蝉等人也跟了过来,恰好听到了谢遥的指认。
“真的是血娘子?”谢临声音响起。枢墟阁阁主座下最神秘凶残的左膀右臂,竟然出现在这座千年古墓里?
“十有八九。”沈昭的声音清冽,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这座墓…恐怕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复杂。”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陆青荷忧心忡忡地问道,目光望向那幽深的不知通往何处的甬道,“这鬼地方把我们不知道困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