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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1 / 2)

他将空了的酒碗随意丢在案上,而后抬手就将床幔拉了下来。

“你要做什么?”晏怀微顿时警惕起来。

赵清存懒得再跟她废话,手臂用力揽着她的腰,将她抱至身前,直接上手扯她衣带。

晏怀微发出一声惊呼,一把按住对方的手,可赵清存却将她手指掰开,毫不迟疑继续动作。

“是你先挑逗的。”赵清存蛮横地说。

“我不是故意的!”晏怀微委屈地答。

谁知这混账王八蛋为达目的,居然开始跟她一笔笔算起旧账了:“上回翻了不能翻的,这回又偷看了不能看的,该不该罚?该罚,数罪并罚!”

青天白日,日头正盛,盛气凌人的泸川郡王将这个刚被揭穿身份的小毛贼用力按在怀中。纱幔摇曳,风月堆叠,让她无处可逃。

缠绵交错缠绵,悱恻勾连悱恻。相思从骨头里绵绵漠漠地生长出来,好一次玲珑骰子安红豆。

急促喘息着,晏怀微突然想起一首汉时歌谣。

那歌谣是这样唱的:

“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鱼戏莲叶间。”

“鱼戏莲叶东,鱼戏莲叶西,鱼戏莲叶南,鱼戏莲叶北。”(注2)

少女时懵懂无知,只觉这采莲曲清美却又啰嗦,什么东西南北的一股脑儿全堆上去,水字数的吧?

许久之后她才知道,原来这东西南北的采莲歌谣,是带着/情/欲/味道的。

辛勤的劳作和热烈的情爱都是天地间最圣洁之事。它们共同组成了“生命”这个充满力量的词。它们从洪荒初绽之时就已并辔驰驱,那是上苍赐予人间的由衷至美。

就像现在,她感觉自己和赵清存仿佛已化身成为水中撒欢的鱼儿,以及,淹没鱼儿的水。

庄惠濠梁之辩时说,子非鱼,安知鱼之乐。又说,子非我,安知我不知鱼之乐。

我究竟从何得知鱼之乐?我知之濠上也。

——我知之濠上也!

晏怀微搂紧赵清存肩背,在身心的跌宕起伏之中猛然发出一声惊叹,是大彻大悟,是鱼水同欢之中的大彻大悟。

便是在这须臾,什么爱恨情仇、你亏我欠,都变得无足轻重,让人完全不想理会。她现在只想专心品味这种恣肆的、放纵的、疯癫的快乐。

红尘和俗世都不再困扰她,现在困着她的是赵清存,也只有赵清存。

她感觉自己正被一抹皎白月光抚着、拥着、怜着,也正与那月光你冲我撞痴缠不休,呼吸之间,快意直冲颅顶。

“泸川郡王白日宣淫……可耻!”

晏怀微已经喘不上气,却仍是在这生与死的窾隙,于檀唇之内挤出一句似嗔非嗔之语。

赵清存哑声回敬道:“……可耻就可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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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黄昏和暖,帘幔熏风。仿佛岁月安然无恙,黄粱一梦地久天长。

赵清存从榻上坐起,披衣斜倚床栏,一点碎光由床帷的缝隙漏进,恰好落在他眼睫上,轻粼粼,轻粼粼,美得人心惊荡。

晏怀微惬意地眯着眼睛欣赏了好一会儿,终于问出了那个一直盘桓心头,令她疑惑不已的问题:“你是怎么发现我的?”

赵清存垂眸看向她,道:“耳垂。”

——果然是耳垂!

晏怀微不禁蹙眉嘟哝着:“可我耳垂上的伤早就已经好了,我还让妙儿帮我看过,她说什么都没有。”

赵清存被她这嘟嘟哝哝的样子逗笑,温柔地说:“她看不出所以然,但我可以。”

说完他抬手扯住晏怀微的耳朵,晏怀微“哎呦”一声,想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