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封信,他知道自己不会寄出去。
有些话,说了会让人退后,不说,才能让记忆保留温度。
他把信折好,放进一个信封里,没有写地址。
只是写上一个日期——云江·三月。
同一时间,寒襄星也坐在自己的书桌前。
桌上摊着一封泛黄的信,那是多年前她写的。
她一直没舍得扔。
信封的边缘已经起毛,字迹微微发淡。
至深:
当你看到这封信时,我可能已经不在云江。
我不是逃,我只是怕。
你太年轻,而我太矛盾。
我害怕我成为你人生的阴影,也害怕自己再也走不出这段关系。
所以我选择离开。
不是因为不爱,而是因为——我不能让爱变成错误。
她读着那几行字,眼眶渐渐模糊。
那时的自己,是怎样一个人?
她已经记不清,只记得那种深切的疼痛。
那封信,她从没寄出。
她当时以为,沉默会让时间治愈一切。
可多年后,当他重新出现在讲台上,她才发现——
时间治愈的不是爱,而是勇气。
窗外的风停了。
她轻轻把那封信放回抽屉。
动作极轻,却像放回一部分自己。
她走到阳台,夜色深得像墨。
远处的江面反射着灯光,一点一点闪动。
她忽然低声呢喃:
“至深,你有没有好好生活?”
没人回答。
只有风,带着一点春夜的潮气。
阮至深关灯前,再看了一眼那封未寄出的信。
他用手指轻轻抚过信封边缘,眼神柔软又坚定。
他知道,世上有两种告白:
一种是说出口的,一种是写给自己看的。
他把信放进抽屉,关上。
那声音极轻,像是某种温柔的告别。
【第九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