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琢光首席,他真的很厉害!你口中的身高也是因为他为了建造长城付出的代价,你怎么能——”
苏杭愤怒地开口,却被北邙打断了:“拜托,我是什么人?我是十大地仙的死对头鬼道人啊!我现在的言辞已经够缓和的了。”
苏杭:“……”
这人怎么能这么理直气壮,太坏了还准备更坏!
苏杭被堵了回去,他开始生闷气,但过了会儿终究没忍住好奇心,指向长城外侧那被灰黑色阴云笼罩看不清具体景象,却隐隐传来各种难以名状嘶吼的方向:“北邙,长城外面……那些鬼怪,它们到底是什么样的啊?这里……山海关,以前打过很多仗吗?”
问完他就有点后悔了。眼前这家伙可是被鬼气深度污染的危险分子,地府碎片的代言人,之前在鬼域里失踪估计也是吭哧吭哧在全五浊恶世种地府碎片去了,自己居然向他打听敌情……这也太与虎谋皮了吧?
果然,北邙闻言,立刻收回了望向长城的目光,那双总是带着几分癫狂和戏谑的眼睛转向苏杭,嘴角扬起让人脊背发凉的笑容:“哦?想知道?外甥有兴趣,做舅舅的当然要好好给你讲讲~”
苏杭:……这混蛋一提起来他们的关系,他就觉得没好事。
北邙清了清嗓子,用类似于说书人的夸张语气阴森森的描述:“长城前线的鬼怪,简直是琳琅满目!有那种像摊烂泥似的蚀肉,沾上一点就能把你融得骨头都不剩,还有飘来飘去,专门吸人阳气的红艳煞,被它缠上,保管你三天之内就变成人干。哦对了,还有一种叫百目妖的鬼怪,它浑身长满了眼睛,被它盯上一眼,你就会开始想要眼睛,最后自己把自己和周围人的眼珠子全抠出来……”
他每说一种,苏杭的脸色就白上一分,仿佛已经能看到那些扭曲恐怖的鬼怪在眼前张牙舞爪。
北邙说得眉飞色舞,仿佛在讲述什么英雄史诗,但内容却血腥得令人作呕:“山海关更是被鬼潮盯上的重要节点,我上次来这里的时候,像黑色的海水一样拍打着城墙,断肢残骸堆得比墙垛还高,鬼气混合着血腥味,啧啧,那味道,一百年都散不掉。想知道更多细节吗?”
苏杭抖了抖,差点被吓的丢人的叫出来。
北邙凑近一步,脸上带着让人心底发寒的男鬼一般的笑容,舔了舔嘴唇:“舅舅我都可以告诉你哦~代价嘛,很简单,拿你的命来付钱就好~用你这条小命,换一堂生动的鬼怪科普课,很划算吧?”
北邙猛地上前一步,声音瞬间变得冰冷:“快把你的命给我!”
t44:……宿主好坏啊!
苏杭被他逼得后退了半步,被捅出了应激反应,他总感觉北邙会从哪里变出他的判官笔然后捅他。
但看着北邙那明显带着捉弄和恐吓的表情,苏杭一股无名的火气也冒了上来。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然后翻了个白眼:“北邙,你怎么就是这么锲而不舍地要我命呢?从我被那个破游戏认定为天命人后,你就没消停过。杀我有那么好玩吗?”
北邙脸上的疯狂神色瞬间一收,变脸比翻书还快,笑的纯良无辜,摊了摊手,一副“你真不识逗”的无辜样子:“开个玩笑而已,那么认真干嘛?你看,现在控制我的阵法权限在你手里,玄同那老古板一百多年的研究成果可不是摆设。我还真能杀了你?动你一根汗毛,那阵法反噬起来,第一个不好受的就是我。”
他避开了苏杭的话题,苏杭嘴角抽了抽。
要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敢站在这里和你讲话呢?还不是因为玄同老师的阵法,要不然你保准连我的影子都看不见——在能杀了你复仇之前。
苏杭的眼底闪过一丝冰冷的光,太可笑了,明明应该是最亲近的亲人,现在他们却这样在都想杀了对方的彼此面前粉饰太平,最离谱的游戏剧情都不敢这么做。
北邙指了指自己手腕上的手铐状卦象链条:“放心啦放心啦,我现在完全动不了,你不要这么紧张,紧张会得心脏病英年早逝的,我还想杀了你呢,不会这么快把你吓死的。”
苏杭:……这话怎么听怎么奇怪。
他有点将信将疑,依旧没有放弃警惕,这个舅舅太善于伪装和欺骗,他的话十句里能有半句真就算不错了,但至少眼下,阵法确实起了作用,维持着他们之间那种脆弱诡异的平衡。
就在这时,一阵略显杂乱却异常清晰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正朝着这个小院而来,来人不止一人,而且随之而来的还有强大的灵气……
苏杭脸色猛地一变,侧耳细听,声音里带上了惊慌:“呃……这个脚步声……好像是玄同老师?”
北邙在他身后摸着下巴:“你怎么能听出来的,那只是一阵脚步声哎。”
苏杭:“不要小瞧自习课上我和手机的羁绊啊!”
“不过……除了玄同老师之外,还有……好多别的……难道是各位地仙们?”
苏杭也摸了摸下巴,他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动作和北邙一模一样。他听玄同老师提起过,不久后地仙们会在山海关开会。一想到可能要同时面对那么多传说中的人物,尤其是其中可能还有很多北邙的“仇家”,他就头皮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