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要好好去问问这个疯子到底这些年都在干些什么!”
琢光一如?既往的冲动和小孩子脾气,他说完就从自己的腰侧摘下来?一只小小的木雀,那只木雀在灵气的注入后逐渐加宽,变成一个木质的单人飞行器,琢光虽然身材矮小,但是动作极快,干脆利索,一个原地起跳跳上那只木雀,就化为了天边一道染着水墨般特效的影子。
就连差点撞到玄同都没有注意到,害得后者不得不召唤出?卦象阵法,才抵挡住了那阵冲击。
“……哎,他还是这样。”
玄同揉了揉自己终究还是被那木雀飞行器可怕的冲击力撞到的腰,头疼地扶额。
“玄同施主别?和小孩子一般见识,他本来?没有这么……的,但是因为一百年来?支撑破域长城的代价,最近越来?越返璞归真了。”
无量大师解释了一句,破域长城绵延千里?,能够造就如?此人工巧夺天工,那必然要付出?可怕的代价。
就连北邙在使用地府的鬼气时人都会?变的疯狂,琢光支撑破域长城的代价已经算小的了。
他只需要付出?自己的神智,只需要付出自己“成长”的能力和“成长”的那部分意识,就可以?换来?一道阻挡鬼域南下入侵的长城。
这实在是一笔划算的买卖。
所以?当年的琢光没有犹豫,他甚至是欣喜若狂地将自己的神智和思考能力编织成卯榫,一枚枚嵌进?了长城的主结构,而自己却?从反应机敏的高智商少年变成了一个心智几近普通孩童的孩子。
除了墨家科技的研究,琢光几乎无法支撑自己的日常生活和社交,就连日常的情绪也无法控制。
“是啊是啊,那孩子一百多?年前就是我们中?年纪最小的,没想?到现?在依旧是这副样子,哎……不过玄同你肯定能感同身受的吧?”
松水叹息一声,她笑眯眯地向着琢光离开的方向走去,留下一句说不清道不清明?的情绪。
“此时此景,又有谁能忍住呢?”
松水脚步急促地离开了。
“我怎么可能会?和他一般见识……”
玄同的眼睛中?泛起涟漪,他叹息一声,看到一边呆愣的浩然,更烦了,于是狠狠瞪了他一眼。
浩然也翻了个白眼,抬脚就走。从上学的时候他和这个堪舆天师就不对付,之后更是创立了互为竞争对手的玄空科技和万峦山门,能一直对外已经不错了。
这下这个不大不小的院子里?就剩下了见过北邙,现?在正?在思考如?果再和北邙见面要怎么办的玄同,和同样见过北邙,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的无量大师。
玄同抬眸,无量大师正?看着他,毫不避讳,那双金色的眼睛里?,居然出?现?了被铜臭浸染之外的特殊痕迹。
当年的无量大师还是个喜欢与松水一起悲春感秋的文?艺少女,平时也寡言少语,那时候的玄同也自认对这位同样不喜欢说话的老友比较了解。
然而一百多?年过去了,现?在看着无量大师的眼睛,他居然看不清她在想?些什么了,就像他不知道为什么无量大师能变成这样一副市侩且在名利场中?游刃有余,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样子。
明?明?当年的他们因为人太多?社恐,连宣讲会?都不想?去。
结果现?在一个变成了教书育人的老师,一个变成了游走在各大商会?之间的最大金融体老总,简直是世事无常。
但其实世事无常的何止是他们两?人,破域联盟的十大地仙,那一届传奇的稷下学宫学生……他们每个人都是如?此。
“你是不是也见过北邙?”
玄同的性格倒是一百多?年来?一直没变,一直又直又硬,他看着无量大师,徒然蹦出?了这么一句,也不管对方怎么想?,盯着人就要人回?答。
“哎呀哎呀,我佛慈悲,我佛慈悲,出?家人不打诳语,我说没见过你信吗?”
无量大师条件反射地又开始打太极,但是玄同的表情很严肃,那是和班主任看到不听话的学生翻墙回?来?时一样严肃的表情,班主任的血脉压制让无量大师瞬间选择了投降。
“我不信,原因正?如?琢光所说,没有人,至少我们之中?没有能在第一次知道北邙出?现?的时候保持冷静。”
松水虽然平时总是念诗,但是她这句直抒胸臆的话说的还是挺对的。
那可是北邙啊。
玄同和无量大师意味深长地想?,他们都明?白彼此的未尽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