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都没有人猜出来钵盂中是何物,或者说有聪慧机灵的猜出来了,但看皇帝玩的正好嗨,在兴头上也不好扫兴,所以都暗暗笑而不语,如此,反倒把东方朔给凸显了出来,大显风头。
东方朔没有直言,而是先表示自己曾经学过《周易》,并在一番装模作样的演算之后猜出钵盂中的东西,说其似龙但无角、似蛇但有足,且喜欢在墙上爬,因此必是壁虎。心思缜密、学识广博还诙谐幽默,当下就让刘彻龙颜大悦,不但把这赏玩之物赏赐给了他,还封其为常侍郎。给事左右,职掌顾问应对,成为皇帝的爱幸之臣。
哼,什么守宫砂,说的多么玄之又玄,不过是封建社会的残余,强加在女性身上的枷锁,刘陵恨恨的想。
沉默间,刘陵觉察到胳膊上一点凉意,悄悄掀起眼皮看了一眼,手臂处只余一枚红点,而东方朔看到后确实很满意,当即对着上首的帝后行礼禀告道:启禀陛下,娘娘,翁主的确为清白之身。
刘陵横他一眼,又看向总算是满意了的陈阿娇,咬了咬牙,决定把所有人都拖下水,这壁虎砂我都点了,让你们这些封建社会的臭男人也享用一番,不过分吧?
陈阿娇满意的点点头,看刘陵的目光也不再恨之入骨、目眦欲裂了,但还是带着几分挑剔。馆陶大长公主在下首安慰道:现在好了,总算证明了陛下和刘陵之间没有关系,阿娇你也别和陛下置气了,夫妻两个和和美美的,早些生下咱们大汉的继承人
刘陵脸上瞬间来回变换的精彩表情让刘彻内心直呼比看傩戏精彩,他总算消了几分怒气,心满意足的打算打发众人离去,就听到馆陶大长公主对着皇后,却仿佛明里暗里敲打他的话,脸又沉了下去。
嘿嘿,让你看好戏,风水轮流转了吧。
刘陵幸灾乐祸,兴致勃勃的准备给怒火中烧的刘彻再添上一把柴,烧吧,烧的更烈些,冬天虽然过去了,但初春还是泛着里冷意,就像她今天出门时候刮过的寒风似的,正需要烧炭取暖呢。
刘陵嘿嘿一笑,致力于把所有人都拖下水,拉着卫青的胳膊,举起来递到东方朔跟前道:东方常事,既然这守宫砂这么灵验,连是不是那什么都能试出来,怎么能让我一人独享呢,起非不美,不如你们也试试,就先从卫青开始吧,或者陛下也行。
此话一出,在场所有男性生物顿时大惊失色,不敢相信刘陵竟有次提议,刘彻也是目瞪口呆,卫青很想悄悄掩面退去,然而刘陵就是不让他走,从东方朔手中夺过沾着红色守宫砂的笔,干脆利落的点在了卫青的胳膊上。
卫青喃喃道:翁主,这是女子拿来验明
我知道啊。刘陵笑得如春日般明媚灿烂,不怀好意的目光看向上首的皇帝,趁着对方不注意直接点在了其露在外的的手背上,然后一脸狐狸偷得肉般得意的道:道家认为,男子为阳,女子为阴,男子阳气多,而女子阴气多,所以道家讲求阴阳调和。何况朱砂与守宫血皆为□□,二者掺杂一起,也是有些药用效果的。
卫青满脸都是这太荒唐了的神情,看得刘陵摇头,一脸孺子不可教也的道:丹砂性甘凉,可安神、定惊、明目、解毒,是不可多得的药物。我看众位今日都因为小女子的事受惊不少,所以才好心的提议给众位安神定惊一番,这可都是好意啊。
要死一起死,只让她一人受罪怎么行,拿守宫砂作为束缚女子的锁链,就该让你们这些臭男人也常常被点守宫砂的滋味。刘陵没注意到自己把卫青也归到了臭男人的行列,饶有兴致的像给过年蒸馍馍那样见到裸露在外的皮肤,就上去迅速的点了就跑,眨眼的工夫,不但卫青的胳膊上点了守宫砂,刘彻、东方朔、桑弘羊、公孙敖等人皆被刘陵踅摸了几乎做了一回守贞男。
甭管守宫砂领不灵验吧,反正脸他们是丢尽了。
刘陵正玩的开心,如愿以偿的听到了来自上首的皇帝的震怒:刘陵,你好大的胆子。连陈阿娇的目光也不复之前的挑剔和冷冽,不敢置信的看着她。
玩不成了,不过也够本了。
刘陵悻悻然的把笔搁下,然后俯身作揖请罪的动作迅速利落,直把刘彻气的颤颤,抖着手不知该说什么好。
正在刘彻想着措辞,该怎么严厉斥责对方,却也不会伤及颜面的时候,毕竟刘陵今日遭此一难确实是因他之过,他刘彻是敢作敢当之人,自会为此负责,却见刘陵最快的秃噜道:既然已经证明陛下和臣妹之间确实清清白白,还请众位做个证人,日后再有人以此讽刺或劫掠臣妹,臣妹定不会再善罢甘休,如此,若无他事,臣妹就先行告退了。这话多少对着刘彻和陈阿娇说的。
之后刘陵又对着馆陶大长公主作揖后,拉着卫青匆匆离去。
翁主,青今日还要当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