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今天却一反常态,没有像往常那样立刻狼吞虎咽。
而是端着那碗稀粥,蹲在教堂的角落里,一双小眼睛滴溜溜地四处张望着。
他找了一圈,还是没有发现那个叫韩牧川的小卷毛的身影。
与此同时,在距离老教堂几条街之外,一条更为偏僻破败的小巷深处。
肖靳言的身影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刘芳家那栋低矮的房子前。
他抬头看了一眼紧闭的木门和拉着厚重窗帘的窗户,确认四周无人后,从衣兜里再次摸出了那根细长的铁丝。
撬开这种老旧的门锁,对他而言,易如反掌。
“咔嚓。”
一声微不可闻的轻响,门锁应声而开。
肖靳言推开一道仅容一人通过的缝隙,敏捷地闪身进入屋内,随即将门轻轻带上,不发出一点多余的声响。
房间里依旧一片漆黑,弥漫着那股熟悉的霉味和淡淡的陈腐气息。
他没有片刻停留,凭借着记忆,径直走向客厅另一侧,那扇门把手上挂着厚重铁链锁的房间。
故技重施。
冰冷的铁丝探入锈迹斑斑的锁孔,在他手中灵活地拨动了几下。
“哐当。”
沉重的铁链锁应声掉落在地,发出一声在寂静中略显刺耳的声响。
肖靳言推开房门。
一股浓郁的、令人窒息的恶臭混杂着潮湿的气息,从门后扑面而来。
房间里没有窗户,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肖靳言面不改色,在门边的墙壁上摸索了一下,很快便找到了电灯的开关。
“啪。”
他按下开关。
一盏昏暗的白炽灯泡在头顶亮起,发出滋滋的电流声,勉强驱散了房间里的部分黑暗。
房间很小,空荡荡的。
只有角落的地上,蜷缩着一个虚弱不堪的小女孩。
她头发杂乱,身上穿着破旧不堪的衣服,手腕和脚踝上,都被粗重的铁链牢牢锁着,铁链的另一端固定在潮湿的墙壁深处。
突如其来的光亮,让她似乎有些不适。
她下意识地抬起那只瘦骨嶙峋,沾满了污渍的胳膊,挡在了眼前。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慢慢放下手臂,透过指缝,看清了站在门口的那个身影。
那是一个看起来约莫七八岁的男孩,身上穿着和她一样破旧的衣服,脸上也脏兮兮的。
但那双眼睛,却异常明亮,带着一种与年龄不符的冷酷和沉静。
女孩不由自主地张大了嘴巴,似乎想要惊呼出声。
但又像是想到了什么,她硬生生将那声呼喊憋了回去,只是用一双盛满了惊恐和难以置信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肖靳言。
肖靳言的目光在她身上扫过,随即抬起一根手指,放到唇边,对她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女孩立刻会意,惊恐地点了点头,大气都不敢喘。
“你叫什么名字?”
肖靳言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孩童特有的清脆,语气却冷硬如冰。
女孩的嘴唇哆嗦了几下,喉咙里发出一阵干涩的摩擦声。
过了好几秒,才用细若蚊蚋的声音回答:“我……我叫萧红……”
肖靳言的眸光微不可察地动了动。
萧红。
她应该就是袁广之前提过的,第一个失踪的那个女白领。
“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
萧红的眼泪瞬间涌了出来,声音带着哭腔,压抑着哀求道:“快……快帮我把这个解开……那个疯女人……她很快就会回来的……”
肖靳言的脸上却不见丝毫慌乱,语气平静地开口:“她暂时回不来。”
在来之前,他已经特意叮嘱过袁广,让他想办法在教堂那边尽可能地拖住刘芳,为自己争取足够的时间。
他迈步朝着萧红走了过去,准备先帮她解开手腕和脚踝上的铁链。
然而,就在他距离萧红还有约莫一米远的时候,脚步却忽然顿住了。
离得近了,借着头顶那昏暗的灯光,肖靳言也看得更清楚了一些。
眼前这个名叫萧红的女孩,虽然满脸污垢,瘦得脱了相,但那五官轮廓,依稀能看出几分原本的模样。
而这张脸……
肖靳言的瞳孔骤然一缩。
这张脸,已经变得,和刘芳客厅桌上,那张褪色合影里的那个小女孩,有着至少七分的相似。
除此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