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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1 / 2)

他见宿珩过了七点竟然还没从二楼下来,心中那点莫名的烦躁越积越多,终究是按捺不住,急急忙忙地赶了过来。

他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宿珩。

肖靳言几步跨进房间,目光锐利地扫过四周。

最后他的视线,落在宿珩被那只手抓过的手腕上,那里已经泛起了一圈清晰的红痕,在他白皙的皮肤上显得格外触目惊心。

他眉头微不可见地蹙了一下,沉声问道:“没事吧?”

宿珩轻轻摇头,“没事。”

肖靳言还想说什么,但看着他微冷的眸光,最终什么都没说。

两人并肩站在门口,目光投向房间内的胡旺祖。

老人狼狈地跌坐在冰冷的地面上。

眼神在极致的迷茫,与痛苦的清醒之间,剧烈地来回切换。

喉咙里发出含糊不清,如同困兽般的呜咽声。

而在他身侧。

那片未被手电筒光芒完全驱散的昏暗光影之中。

杨桂芬和胡文庭的身影竟开始如同水汽一般,扭曲着,若隐若现地浮现出来。

他们的轮廓模糊不清,随着胡旺祖每一次粗重挣扎的呼吸而微微晃动,身体边缘甚至逸散出丝丝缕缕的黑气。

他们的存在,似乎完全被胡旺祖混乱不堪的思绪所牵引、塑造。

宿珩不再犹豫,迈步走了进去。

他走到胡旺祖身边,伸手将老人从地上扶了起来。

胡旺祖的身体很轻,轻得像一捧干枯的稻草,几乎没有什么重量。

宿珩将他安置在床沿坐好,然后伸出手,轻轻摘下了他脖子上那块脏污不堪的口水巾。

口水巾散发着一股难以言喻的酸腐气味。

宿珩却面不改色,缓缓将它展开,手指在布料间摸索片刻,然后轻轻一抖。

“啪嗒。”

一声轻响。

一张被叠得异常整齐,却浸透了口水污渍的旧报纸,从口水巾的夹层中掉了出来,落在地上。

果然在这里。

宿珩弯腰捡起那张报纸。

报纸因为年份久远,又被口水长年累月地浸泡腐蚀,已经变得脆弱不堪,呈现出一种病态的蜡黄色,上面的字迹也大多模糊不清,几乎难以辨认。

但宿珩还是借着手机的光亮,努力辨认着已经褪色的标题。

那是一份七年前11月份的报纸。

标题勉强能看清几个大字:

[京州某疗养院附近发生严重车祸,一人当场死亡,一人送医后重伤不治……]

所有的线索,在这一刻,如同一颗颗散落的珍珠,被一根无形的线彻底串联了起来。

七年前的11月。

胡文庭和胡文月在探望完父母离开疗养院后,就在这附近遭遇了惨烈的车祸,兄妹二人双双殒命。

那些被老根儿捡回来,埋藏在菜地里的带血衣物和断腿眼镜,正是他们遇难时留下的遗物。

宿珩的呼吸微微一滞。

知情的人中……

院长,恐怕正是因为知道了这个足以颠覆一切的真相,所以才会在心门形成的当天,被那股绝望的力量,残忍地吊死在了办公室里。

只为阻止任何人破坏这扇由悲伤和遗忘构筑的心门。

而老根儿,也因为无意中捡回了这些指向真相的关键线索,触动了心门的禁忌,所以才会三番两次地被针对。

甚至在心门的无形操纵下,差点被异化的刘晓花暗中灭口。

病床上的胡旺祖依旧深陷在时而清醒,时而迷茫的痛苦挣扎之中。

他浑浊的眼神一会儿凝聚,一会儿涣散,喉咙里发出含混不清的声响。

而随着他每一次迷茫的加剧,他身旁那两个由他执念所化的身影——杨桂芬和胡文庭,便愈发清晰凝实一分。

他们的面容开始变得扭曲僵硬,眼神也逐渐空洞,嘴角咧开的弧度越来越大,透着一股非人的诡异,身上散发出的黑气也愈发浓郁。

异化的迹象越来越明显,越来越迅速。

显然,胡旺祖内心的迷茫与绝望,正在逐渐占据上风。

一旦他彻底沉沦,这两个怪物恐怕会立刻成形。

宿珩看着眼前在崩溃边缘痛苦挣扎的老人,又看了看手中那张几乎要辨认不清字迹的报纸。

他深吸一口气,从口袋里拿出之前老根儿塞给他的,那张p图痕迹明显的“全家福”照片。

他快步走到胡旺祖面前,将那张承载着虚假团圆的照片,递到老人几乎快要完全失焦的眼前。

声音清晰而坚定,一字一句,如同楔子般凿入胡旺祖混乱的意识:

“胡大爷,你看着这张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