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任务地点是在福山社区的一家疗养院。”
肖靳言目视前方,声音沉稳。
“开了有些年头了,或者说已经是半废弃的状态,然而两天前,里面所有的人,一夜之间全不见了。”
他略微停顿,车内光线有些暗,映得他侧脸轮廓愈发硬朗分明。
“据社区负责人所说,里面四个病人,一个院长,一个护工,还有疗养院刚来的实习医生,一个都没少,凭空消失。”
“初步判断,是一扇刚出现的‘心门’。”
宿珩安静听着,目光投向窗外迅速倒退的荒凉景色。
“这次的‘心门’,似乎比较特别?”
肖靳言瞥了他一眼,似乎对他敏锐的直觉毫不意外。
“嗯,和之前你遇到的不太一样,这次没有特定的‘钥匙’,或者说,那扇门本身……就是钥匙。”
红灯亮起,车子停稳。
等红灯的间隙,肖靳言修长的手指在方向盘上轻叩,语气添了几分郑重。
“任何人,只要推开疗养院的大门走进去,就会被直接卷入‘心门’。”
“根据目前掌握的情报……这扇‘心门’的难度和危险程度,可能会比你之前经历的都要高。”
宿珩轻嗯了一声,表示了然。
红灯结束,肖靳言重新启动越野车,车内的空气有片刻的安静,只有轮胎碾过路面的轻微噪音。
大约四十多分钟后,越野车在一栋略显破败的三层小楼前停下。
小楼门口挂着一块褪色的牌子,上面“福山疗养院”几个字迹斑驳模糊,几乎难以辨认。
院墙外可以看到一片丛生的杂草,还有一些枯藤死气沉沉地攀在墙面,像是很久没人打理过了。
“办事处已经和当地社区打过招呼了,这附近暂时不会有其他人靠近。”
肖靳言熄了火,解开安全带。
两人一前一后下了车。
一阵微凉的风,卷着尘土与腐叶的气息拂面而过。
宿珩跟在肖靳言身后,看着他伸出手,推开了疗养院那扇锈迹斑斑的铁门。
“吱呀——”
一声刺耳的摩擦声响起,铁锈的碎屑随着门的开启簌簌落下。
明明是下午两三点钟,阳光最好的时候。
可就在他们踏入院门的一瞬间——
头顶的天光仿佛被一只无形巨手瞬间攫走,天色骤然转为一片浓稠的灰蒙,压抑得令人喘不过气。
光线也随之诡异地暗淡下来,四周景物都蒙上了一层不祥的阴翳。
当双脚踩进院内,他们就已身在“心门”之中。
宿珩不动声色地打量着眼前的疗养院。
三层高的老旧小楼,墙皮有些剥落,露出里面暗色的砖石,透着一股年久失修的萧索。
窗户的玻璃也蒙着厚厚的灰,看不清里面的情形。
院子约莫一个篮球场大小。
一侧辟出了一小块菜地,里面的蔬菜蔫头耷脑,毫无生气。
另一边则摆放着几件锈迹斑斑、油漆剥落的健身器材。
此时,一个胖乎乎的,看起来六十多岁的老太太,正扶着其中一个锈蚀的拉伸器,慢吞吞地活动着身体。
她穿着洗得发白的碎花布衣,动作有些迟缓。
在她旁边不远处的轮椅上,坐着一个身形瘦削的小老头。
老头脖子上围着一条颜色暗沉的口水巾,脑袋歪向一边,像是正在闭目养神,又像是在晒着这片灰蒙蒙天空下并不存在的太阳。
他蜷曲的手指无力地搭在轮椅扶手上,对外界的动静毫无反应。
听到开门声和脚步声,那胖老太太缓缓转过头。
头发花白,脸上却带着和善的笑。
当看到走进来的宿珩和肖靳言时,老太太原本就带着笑意的眼睛更弯了些。
她上下打量着两人,语气很是熟稔地开了口:“哎哟,这俩小伙子长得可真俊!”
嗓门不小,带着点乡音。
老太太乐呵呵地拍了拍手,又凑近了些,几乎要贴到肖靳言面前,仔细端详着。
“啧啧,这眉眼,这身段,比画报上的人还好看!”
说完,她又转向宿珩,同样赞不绝口:“这个也是,白净斯文,招人疼!”
宿珩没什么反应,目光平静地扫过四周。
反倒是肖靳言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唇角勾起一抹理所当然的笑:“谢谢您老的夸奖。”
但老太太像是没听到他的声音,慢吞吞走远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