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白砚神色凛然,坚定地看向萧佶,“允我为江小姐请封郡主。”
“你们一块办的不少事,封个郡主不难。她不是凡人,不会就留于此。名利于她可有可无。”
“将来我和江小姐有了结果,我想她做我的萧王妃,却不欲她像舅母那般受人非议。还请舅舅将她之功绩公诸天下。”
萧佶默然,立后一事是他考虑不周。
本以为那些人都该夹着尾巴做人,没成想还真有不长脑子的,或是过于贪心。
“好吧。不过,你到时候自己去给她解释吧。”
“多谢舅舅。”
……
江玉织放下车帘,莫名觉得脸颊有些发烫。
长公主府很快就到了。
江玉织下了马车,抬头便能看见镇国公和长公主两张匾额,高高悬挂在正门上。
下人们在侧门进进出出,忙碌得很。
吴管家恭候多时,封郡主的消息公主府早就知晓,见他们到了,眼睛一亮,“恭喜江小姐得封郡主,夫人和钟小姐正等着您呢。”
江玉织颔首,正要进去,却见白砚被拦住了。
吴管家笑眯眯地说:“少爷别急,皇上命您即刻入宫主持。”
白砚皱着眉头,望向江玉织。
“晚上等你一起用晚膳。”
“好。”
他这才一步三回头地朝皇宫的方向去了。
待嫁的院子重新整修过,院子里的下人都忙着装饰府邸。
“奴婢这就退下了。”
“多谢。”
屋内是许久未见的钟毓秀和萧瑶。
二人围着一件挂起的大红色,金线绣成的凤袍,不知在说些什么。
“小织来了,”萧瑶向她招招手,“快来看看这衣裳。”
“真好看。”江玉织虚虚地抚在凤袍的长袖上。
“尚衣局才送来的,掌事的女官师从前朝一位技艺非凡的江女官,说起来你们还是同姓呢。”萧瑶的无心之言,落在江玉织耳中,引起种种遐思。
“我们虽同姓,可这做衣服的技巧是远远比不上她的。”想到做这衣服的人是姑姑教出来的,姑姑现下却是男子身,在地府做大帝。江玉织一时不知作何感想。
“秀秀,这些日子过得如何?”江玉织斟酌着组织了语言。
萧瑶是个精明人,一眼看穿她们有话要说,“你们姐妹两个叙叙旧,我啊去给秀秀点点嫁妆,免得下人们不尽心伺候。”
钟毓秀笑道:“辛苦萧姐姐了。”
屋内只剩下她们俩。
江玉织:“我记得,先前你还怕他得紧,怎么转眼就……”
“就是顺其自然吧,”钟毓秀面上带着些不好意思,“相处久了,我才知道他不是那种人。”
相处久了?秀秀在慈幼院,萧佶在皇宫,何谈相处久?
莫非是……
他们俩同为判官,要论时久,哪里比得过文武判官协同判案呢。
这样一来,秀秀必然知道了什么。
“你不想回家吗?”
此话一出,钟毓秀愣住了,沉默良久才道:“你知道了啊……对不起,我不该瞒着你我的来历。”
江玉织不以为意,“这有什么,你初来乍到,心有不安,况且这事非同小可,怎能随意告知他人。”
钟毓秀显然松了口气,像是终于打开了闸口,“我本来下楼扔个垃圾,一晃眼人就站在野外了,还穿着拖鞋睡衣,当时我真的害怕死了。后来跟着难民一起到了京都,机缘巧合之下进了慈幼院。”
“教教孩子们认字,给她们做点吃食,过得也还不错。为了挣点钱补贴慈幼院,我就去写话本子了。后来的事小织你也知道了。”
“我原先是学法律的,没找到合适的差事,一只在家呆着。没想到来这里了,明明是不一样的文字,我却都能认得。”钟毓秀颇为怀念有手机,沙发的日子,但是又不是很向往。
“之前找你帮忙那事,应该是判官的活做多了,我渐渐地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还碰到了萧佶,噢,他在地下叫陆之道。”提到萧佶,钟毓秀眼角眉梢都染上了暖意。
“所以你不想回家了?”随着江玉织和钟毓秀关系越来越好,她本打算修复完社稷图,想办法送钟毓秀回去。以前是能力不足,如今她应当是能了。
哪知柔情蜜意的女子,神色陡然一变,声音提高,“当然不是!萧佶好归好,但我也想我爸妈呀,还有你们这儿也实在太不便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