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玉织差不多能推测出钟毓秀话里的陌生词汇是什么意思,却不太理解她话里的意思。
“你们世界的……”钟毓秀向上指了指,做了个“天道”的口型,“他跟我说,我是被我那世界借给他的。”
说到借,钟毓秀表情古怪起来,“我还想说怎么就挑中我了,他说因为我家垃圾桶正好有个缝隙,然后就是我了。”
她话语里竟有些释然,“小织,我们那儿人可多了,我就是个普通人。我还是想回去的,他承诺我,只要我好好干,到时候会放我回家探亲的。我觉得他没必要骗我,我啥也没有,凭我自己也回不去,不然好好做判官,至少有个正经工作了。”
“来日带着萧佶一起回去,我爸妈也不会在催我找对象了。”
江玉织看她有自己的打算,也放松下来,还有心情好奇些别的,“对象?”
“啊,就是丈夫,夫君之类的。”钟毓秀摸摸鼻子,有点不好意思,“我还没和萧佶说我的来历,我想成婚那日告诉他。”
“你有成算就好。”
“萧佶和我说过你,小织!你真是太可怜了!”钟毓秀把自己说明白了,心里没事儿了,情绪转化得也快,眼泪汪汪地看着她,“快来让我抱抱。”
江玉织失笑,张开手臂轻抱了她一下。
又闲聊了一会儿。
下人在门外禀报,说是萧王回来了。
钟毓秀知情识趣地向她挤眉弄眼,“人家都来叫你了,快去吧。”
“知道了知道了,好好备嫁吧!”江玉织被调侃,难免有些不好意思。
前厅。
门上,柱子上都挂着红绸,贴着囍字。
白砚屏退下人,独自忐忑地等着江玉织。
“宫里无事了?”
闻声,白砚蹭的一下站起来,“无事了。”
他那紧张样,江玉织开玩笑似的说道:“你紧张什么,难不成又瞒着我做了什么?”
“我……帝后大婚后,舅舅命我替他巡幸天下,你,愿意同我一起吗?以萧王妃的身份。”
江玉织迟迟不说话,白砚还以为她不愿意又不好拒绝,只想着若是有记忆的那个自己,应当被接受的可能性更大一些吧。
“玉织不用为难……”
“我没说我不去。”看他紧绷着,江玉织没忍住逗了逗他,“届时也可看看还有没有什么漏洞需要补的,说不准还有益于你恢复记忆。”
心情大起大落,要不是白砚身体好了,差点喘不过气来,“好,我马上派人去收拾行装!”
“这么急?”
“嗯,此行还有个帮舅舅整治各地世家大族的差使,我们暗中出行,明面上是一月后出发。”
江玉织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那我……先去让他们收拾了。”
“去吧去吧。”
说着要走的话,离去的背影慢得离谱。
“白砚。”
身形猛地顿住。
“无论你有没有记忆,我们都没有分开的可能,注定是要在一起的。”
“我知道!”强装镇定的声音里,是几乎藏不住的笑意,连离开的脚步都欢快了很多。
……
帝后大婚的典礼隆重盛大。
宫宴上,萧佶没待多久就走了。
让白砚替他被大臣们敬酒。
江玉织是郡主,本朝少有的皇亲国戚,位置还算靠前。
她还算有几个眼熟的,张大学士家的孙小姐张婉莹,如今是温家少夫人,还有禁军统领王知易家的小姐王皎皎。
轮流寒暄两句,便散去了。
昔日在左淮认识的欧阳广也来了,他现在是吏部尚书,多的是人巴结。
奈何这位欧阳大人甩开巴结的大臣们,只是向江玉织走来。
“襄宁郡主,许久不见。”
“大人安好。”
“生疏了生疏了啊,我把明泽看作子侄,郡主也是一样的。”
“欧阳叔叔。”江玉织顺从地喊道。
“诶。我看你们好事将近,勿怪我多言。”
“欧阳叔叔说吧。”
“我算是看着明泽长大的,来日你们成婚,还要多顾惜他的身子,我瞧着,他是极欢喜你的,夫妻二人需得相互扶持的好。”
江玉织听出欧阳广的一番好意,点点头,“我都晓得。”
“长公主当年怀着明泽,生产之日将近。她被敌寇追至左淮,躲了没几日,不知怎的又有朝廷的追兵来了。”欧阳广长叹一口气。
江玉织瞬间反应过来,追兵追的是何稷。
“长公主孕中颠簸,怀相本就不好。哪知府中奸细,暗害公主。腹背受敌,白兄和皇上都怒极了,领着残兵和支持他们的百姓,击退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