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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2 / 2)

孟令窈眉梢微动,还真是实心眼的宫女。可若说林云舒平白给她送酒道歉,她却不信。

略一思忖,她出声问道:“寻常冰魄酿中都有些什么?”

“回小姐,主要是糯米、桂花,并几味果子调味,”淡月如数家珍,“……还有桑葚增色提香。”

“桑葚!”菘蓝打断他的话,“我们小姐是不能食桑葚的。”

孟令窈接过话头,“我与桑葚体质相冲,食用一点便会起一身的疹子。”

这就对了。

她心中舒了口气,豁然开朗。

这才是林云舒的行事风格,既给她找了不痛快,又不会真的伤筋动骨。

随即又皱紧了眉头,“可那酒里确实添了不该有的东西。”

“小姐所言极是。”淡月回道:“小人反复询问彩云数次,她才想起来,在送酒路上,曾偶遇别院的一个小庄头,那人找她打听宴席上的贵人们都爱吃什么果子。那庄头出手阔绰,当场给了一贯铜钱,她才同他说了一阵话。似这般打听主子喜好的仆役太多,她并未觉出不对。”

“那酒中的药,便是在两人交谈时,悄无声息下进酒里的。”

言毕,淡月朝轩外唤了一声,“把人带上来!”

未几,一个身形彪悍的灰衣男子,如同拎小鸡般提着一团人影步入厅堂。那人头上罩着黑布套,浑身被手指粗的麻绳五花大绑,结实得动弹不得,双腿不自然软垂着,像是断了。饶是被丢在地上,也只发出一声压抑的闷哼。

一见那人的身形,菘蓝立刻讶异出声,“小姐,就是他!”

裴序侧眸看向孟令窈,孟令窈三言两语,将那日菘蓝曾经见过这人的事情告诉了他。

男人听到声响,立刻挣扎扭动,声嘶力竭地叫嚷着,“别杀我,别杀我,我都招了,什么都招!我就是一时鬼迷心窍……真的不是有意的,我再也不敢了,真的不敢了!”

淡月轻轻咳嗽了一声,男子立刻噤声,身子犹自不觉地打着颤。

他恭恭敬敬道:“这便是那日拦住彩云的庄头,平日里专司别苑果树栽培。名唤王朝贵。”他顿了顿,补充道,“小姐明察,他的腿是自己从树上摔下来摔断的,非我等所伤。”

他眼巴巴地望着孟令窈,盼着这位未来的女主子千万别误会他们动用了酷烈私刑才好。

孟令窈矜持微笑,点了下头。

这解释实在有些多余,即便不是他打断的腿,他的手段想必也没轻到哪里去。

她垂眸,冷声问道:“是谁指使的你?”

王朝贵喉间咯咯作响,像被什么堵住了,半晌吐不出一个清晰的字眼。

淡月压低嗓子,阴恻恻道:“主子问你话。”

王朝贵猛地一颤,磕磕巴巴道:“是、是吏部清吏司主事孙方海孙大人!小人贱内的娘舅。大人饶命!是他在端阳前三天私下找的小人……”

他一口气不敢停歇,唯恐稍有停顿便身首异处,“他说让…让小人寻个机会,无论如何想个法子,让孟家小姐当众出个丑。就是……就是要她丢了闺阁脸面!不拘是泼湿衣裳,撞撒脂粉,或是踩污裙角……都行。”

是他躲在角落,远远望见孟小姐姿色出众,心生了歹念,心一横,拿了先前在坊间弄的药。原本还发愁怎么下手,恰好撞见专门给孟小姐上酒的小丫鬟,于是顺水推舟,把那药扔进了酒里。

他是知道的,这些高门贵女最重名节名声。出了这等事,谁敢声张?不过就是打落牙齿和血吞,再说了,又是上头贵人赏的酒,出了事也赖不到他身上,更是没了后顾之忧。

他自以为天衣无缝,谁料明明见到那孟小姐进了后园,却死活找不到人,后头宫里又着手清查,心知不好,惶恐不已,一个不察摔断了腿,活也不敢干了。

不想前脚刚出了别苑,后脚便被抓走,这些日子受尽了折磨。

说到最后,王朝贵的声音已经颤抖得不成样子,涕泪糊满了口鼻。

孟令窈静静听完王贵颠三倒四的招供,面上神色淡淡,并无太多波澜,只是眉峰微微拧起,若有所思。

孙方海,这个名字于她而言算不得熟稔,京中官员何止千余,吏部清吏司主事不过六品文官,且年纪颇大,素无交集,不熟悉实属常情。

然这世上从来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与恨,此人要寻她麻烦,必有缘由。

蓦地,脑海中几个零散的片段如珠线串联,渐渐明朗——

第64章良心作痛“窈窈……想不想看看?”……